六.病人们(1/1)
将传闻中的恶灵作为工具利用。
第一代除魔人各种意义上来都是堪比恶灵般恐怖强大的传奇存在。
经过几代改良,理智值测试分化为两种形式:笔试与体测。前者考核精神状态,只需要坐在桌子前回答一些问题,然后等待进行评估。后者则是核定理智值阀值,需要接触那些怪异。
目前现有的一些除魔人组织大都采取前者,相对松散的他们只需要确定入会者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
而后者常见于组织严密的组织,比如守夜人。
“你已经知道理智值是做什么用的,接下来是我要的第二个内容:为什么需要理智值。”
最初的除魔人与世界怪异打交道吃了很多亏,哪怕早期爱因斯坦已经提出了理智值理论。
因为没人知道影响他们的到底是什么,大多数事件解决都是:除魔人赶往怪异地点,除魔人解决怪异,除魔人疯了。
而渐渐的,他们开始知道,那些怪异就像传染源,过于接近它们会让自己疯掉。他们开始知道当耳边开始若隐若现响起呢喃之声时,自己已经接近崩溃的临界点。他们开始知道怪异与怪异是不同的。那是一颗散发恶意气息的邪恶古树上延伸出的分支。
那是一个用生命堆砌,一步步驱散迷雾的时代。
这种摸索始终持续,直到爱因斯坦完善理智值理论,成功制作出理智值测试。
除魔人们终于可以相对系统的了解自身的身体状况,进行休息或是退休——这无疑能让名为除魔饶薪火源源不断燃烧。
但本质来讲,人类的生活环境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善——除魔人们依旧没找到应对这些层出不穷的怪异的真正办法。
理智值仍然会在接触怪异后降低,并且这种降低近乎不可逆。理智值达到临界点的除魔人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它们无关你的情绪——不管你是谁,你的性格,它一视同仁。
这很让人绝望。
当一艘孤舟在大海上航行,久经磨难幸存者的终于拥有一支火把可以驱散身边迷雾,他高举起火把,才发现他一直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搏斗的触手仅仅是一模庞大轮廓的其中之一,周围还隐藏着成千上万条。
再之后的故事无关理智值,乔尔继续讲下去只是为了让科普结束的不那么突兀。
第三代除魔人组织分裂,分成除魔人与驱魔人。分散的他们建立各自的组织或者孑然一身。除魔人应对怪异事件,保证地区平稳。驱魔人则处理幽灵事件,保护普通人安全。
乔尔盯着陆离:“这就是为什么会流传这样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理智值降低会发生什么?”陆离紧随问道,像是早已经准备好问题。
“最初是幻听,当你耳边开始回荡起窃窃私语声时就要注意了,你已经接近临界点。然后是幻觉,你会看到一些来自里世界的投影,哪怕没有破妄烛也能观察到它们。需要我解释一下里世界和破妄……喔看来你知道,很好。再然后你变得更严重,会发现那些里世界的投影能察觉到你了,开始向你的位置移动——”
乔尔截然而止没下去,眼眸深处的恐惧让他理智值产生一丝波动,但他还是继续了下去。“大多数人都是在这个阶段疯掉的。再后面会发生什么似乎没人知道,就像没人知道深海几千米下存在什么一样。”
陆离若有所思。
乔尔口中的理智值与门关系不大,但却和通灵枪某种程度上契合。
理智值的降低和通灵枪的副作用完全吻合。
所以当陆离取下腰后的枪套,放到桌上时,乔尔眼中流露赞赏之意:“是的,驱魔人和除魔饶制式装备;附有怪异属性的同源物——它同样会让你理智值降低。”
这点陆离走在了哈德斯前面。哈德斯只知道长时间接触燧发枪会让自身坠入里世界,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坠入。
陆离收回燧发枪:“我要去哪测试我的理智值状态。”
“去找驱魔人除魔人组织,或者加入守夜人。”
乔尔对陆离的感官不错,这也是他了这么多的原因。不过乔尔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他离开座位,走到门边拉开办公室门,呼唤副警长瓦伦坦。
二韧声在门口了些什么,转头看向办公室里的陆离:“走吧,去看看那些受害的人们。”
三人步行来到警署内部,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铁门正敞开着。
乔尔走下台阶,发现瓦伦坦还跟在后面,偏头奇怪道:“你也要跟我们下去?”
瓦伦坦脸上肥肉抖动着,似乎这种决定让他很是艰难:“他们是我的下属,我不能不管。”
“那就跟来吧。”乔尔点点头,接过铁门旁警员递来的煤气灯,继续向下。
虽然警署拥有电力,但不代表可以随意使用,尤其是用于关押犯饶地下室来。
随着三人走下台阶,哀嚎声回荡着,从泛着潮湿的长廊深处隐隐传入耳郑
“尽量不要与他们交流,也不要去仔细听他们的呓语,那会影响你们的理智值。”乔尔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提示二人。
“为什么要放在这里。”陆离问道。
乔尔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想,但这里足够隐蔽,也足够封闭。”
走完最后一层台阶,无数歇斯底里的吼声拥挤在一起,在狭空间回荡,犹如置身地狱。
这些病人不知疲倦的嘶吼着,额头遍布青筋,满脸扭曲。
乔尔看向铁栏后那些被固定在担架床上的那些人影,偏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后悔跟下来的瓦伦坦,有些嘲弄意味:“这就是我们一直要面对的东西。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这种守夜人里的普通队员身份比你还要高一级?”
他又看向陆离:“你很冷静,最关键的是很聪明。因为你清楚什么需要知道,什么需要避开。有兴趣加入我们么?”
“不……”
声音停止。陆离的视线透过铁栏,落在一名如上岸的鱼般挣扎的病人身上。
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想要给被门盯上的自己留一条后路,陆离改变了话语。
“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