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分食(2/2)
有金指挥着几个三面兽,冲进噬灵阵,自己则带着些弟子,向白无疆弟子那边奔去。
清风正杀得起劲,见援军到了,抬头看,发现竟是玄算子,登时喜不自禁,手上力道更足了些,远远地高声叫道:“老神仙,待我杀够了来再来叙话!”玄算子笑着点点头应道:“休将他们引到我身上来。”
石三与赤羽一路尾随,几乎就要追不上时,惠泽却忽然停住了疾行的脚步立在那里。石三赶上,果见白崇一负手而立,挡住了去路。在身后漫天火光的映衬下,显得他藐小而又伟岸。惠泽咬紧了牙关,对白崇一冷笑一声,道:“果真是一招鲜吃遍天,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是靠背后下黑手。”
白崇一冷冷地道:“彼此彼此!”
惠泽转身看了看石三和赤羽,道:“也罢,我们三家聚齐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又转向白崇一道:“只要你除掉石三,我便甘愿投在到麾下,任你驱使。”
白崇一借着火光,觑目望着众人,不知焦点在惠泽身上还是石三、赤羽身上。许久之后,才朗声大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与我讲条件的资格吗?投不投降已不在你!四十年前的教训犹在眼前,我岂能再走老路?”正说着,一道光影从火光出飘飞过来,定睛看时,乃是惠泽旧时恩公——司徒。
惠泽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向司徒喊道:“恩公别来无恙否?”
司徒道:“我与白元缔结盟约,永世修好,不要再枉费心机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惠泽哪里肯束手就擒,又向白崇一喊道:“宗主若是肯放放我一马,甘愿将万里山河图拱手奉上。”
白崇一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我非绝情之人,奈何你在察燕作恶多端,即便我有心放你,新党也不肯,若是不信,你只管自己去问。”
石三道:“我自是不能饶了他,难道宗主就肯吗?你忘了灭门毁庙之仇?又忘了五百万枉死苍生之恨?若这样的仇怨都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那白元还有资格坐在主位上吗?”
这一番话,将白崇一说得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道:“既然我还坐在这个位子上,便有权命令你,去,去掉眼前的仇敌!”
赤羽想要发作,却被石三拦住,纵身跃在半空,随手召出一柄长剑来,直取惠泽。
白崇一与司徒两个远远地看着,随着火光明灭,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三人缠斗在一处,毕竟有白崇一在身后观战,惠泽并不能专心攻防,因此一时间分不出个胜负来。斗了多时,忽听得远处有破风声,惠泽心惊,循声望去,赫然便是新党的白灵儿等人。
见白灵儿火速杀到,白崇一吃了一惊,身子不由得动了动,想要出手,却又忍住了。白灵儿见石三被拖住了,心头甚急,将白绫缎祭出来,抛飞出去,替他解围。石丫也是凭空召出一柄长剑来,纵身加入战阵。原本陷入僵局的对战,也随之发生逆转。惠泽拼尽了全力,仍是不能讨到半点好处。
四人分列四方,彼此互成犄角之势,对角二人上下分工,将惠泽围堵在垓心。石三与赤羽同时出手,攻取左右两路。惠泽慌乱间,脚下发力,想要从上方逃遁,却被白灵儿用绫缎封住了头顶。又转而向下逃去,石丫早已做好了准备,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封住下路。石三与赤羽的剑锋即将刺进惠泽身体时,他身旁的真气护盾却如金刚铠甲一般,闪了闪,将二人抵挡住。无论如何发力,也伤不得他分毫。媃儿一直远远观战,见战况焦灼,迟迟攻不破防守,便闭目凝思,猛然间发出一道意念之力来,似暗箭一般,直插惠泽脑核。此时正是惠泽慌不择路之际,原本并不致命的驭念术,却让他神经一阵恍惚,身上的防御便短暂地放松了些。好在石三与赤羽不曾卸力,只觉得手上一滑,长剑直直地插进惠泽腔体内。白灵儿顺势催动绫缎,将惠泽身体死死裹住,像对待子悠那般,手上陡然发力,将那半死的身体勒成了一滩肉泥,结束了他传奇且跌宕的一生。
随着惠泽的一声闷哼,白崇一身体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有种“兔死狐悲”的莫名伤感。石三等四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至此,黑刹三个罪魁都已尽数斩除,笼罩在察燕人头顶上的阴云也被彻底驱散开。乌云是驱散了,电闪雷鸣、风雨交杂却犹未结束。
白崇一身后聚集起越来越多的拥趸,乌压压的,数不胜数。不知何时,石三已与他凌空对立,身后寥寥数人,同白元大军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几人身后,却是灰蒙蒙的连绵青山,更远处,是半轮待出未出的红日。火光虽在白崇一身后,却随着薪柴燃尽,慢慢消弭下去。光明虽未撒播人间,黎明却给足了希冀与盼望。
白崇一嘴角不经意地抽了抽,做了许久的准备,才能开口。强挤出些笑意来,对石三说道:“果然还是要靠你。卿所立之功,是白元之大幸,天下之大幸,堪受万世香火供奉。”
石三笑着道:“新党所做之事,只为求得心安,怎敢图什么天下恩德、万世香火?况且,驱杀倭贼也有白元一份力,怎能只记在我们头上。”
白崇一笑着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卿之意下,是要将新党从白元割裂出来吗?”
石三一怔,却也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堂堂白元宗主竟会问得如此直白,足可见他的焦躁不安。越是如此,石三便越不急于回答,转身看了看负伤在身的赤羽,商量道:“赤羽大哥伤势甚重,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将养。”话音未落,赤羽便捂紧了胸口,痛苦地呻吟起来。
白崇一听说他们要走,心头着急,祭出真气来想要动手,只听见后方一阵喧哗,转身望去,一些弟子竟痛苦地在半空中胡乱抓扯,随即一个个跌落下去。
石三笑着说道:“贵派弟子也多有负伤者,还是各自回营,好生医治去吧!”说完,便带着赤羽、白灵儿等人,转身飞走了,留下白崇一呆在原地,恨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