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烙刑(2/2)
可媳妇怎么去厢房了呢?
难不成兰儿的死是在这之后,我行的凶.........
不对,不对!
沈怀念朦胧中似是找到了什么,赶忙问道:
“爹,家里巡岗几个小时一次?”
“从亥时开始,一个时辰一次,怎么了?”沈海不解。
.......人不是我杀的!
沈怀念眸光猛然一亮,他也顾不上伤痛,起身立马跑到牢门,喊道:
“来人,我要见镇长!”
沈海有些懵批“儿子,怎么了?”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牢头与狱卒被惊动,两人立刻面色不善地走了过来。
本来正约着入夜上青楼,品评该找哪个姑娘呢,被这一吵好心情全没了。
“吵什么吵,沈老爷,不是在下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令郎太不安分,欠收拾!”
说着,狱卒就甩开了鞭子。
“嗖”
沈怀念见状,也不躲,一把抓住鞭绳。
“我要见镇长!”
“嘿!”
狱卒有些恼火。
“你还敢反抗了。”
说着,他就要拿着鞭头要敲沈怀念。
“我能证明我不是凶手,若是让镇长将此案判成了冤案,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牢头眉头一皱,赶忙阻止狱卒。
..............
镇府
镇长江长明一身长袍端坐堂中主位上,他按着额头,似是在缓解着疲劳。
下方有一留着八字胡的师爷守在一旁。
两侧是数十名身着棕色差服的差卫。
“镇长,沈家的案子已经耽搁了两日了,现在是不是可以结了。”师爷试探性地问道。
“牢房那边有消息了吗?”
江长明松开手,粗黑的眉头有了一抹轻松。
“还未有。”
师爷八字胡撇了撇。
“不过,案情基本已经明了,现场就只有二人,除沈怀念外再无其他人。
况且这案子影响恶劣,这沈怀念又是普通人,再不治罪的话恐怕与镇民难以交代。”
江长明似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道:
”沈家在这临平镇再怎么说也是三大家族之一,沈海更是个诡诈之人,难保不会有什么谋划。“
“镇长,多虑了!”
师爷宽慰道:“这沈海再有本事,可案子在那摆着,即便是到了建安城,他也无法反驳。”
江长明想了想,一张长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也不无道理,毕竟是普通人的案子,况且有法可依,那就按你的意思去结案吧!”
“诺”
师爷说完便欲离开。
正在这时堂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跟牢头快步走了进来。
“禀镇长大人,犯人沈怀念要求见,他说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一惊。
这些可都是办理此案的人,去过现场,做过问询,甚至还做过演练,已然能断定沈怀念就是凶手了,就差口供了。
可现在口供不仅没出来,凶手反倒是要证明自己没杀人,开玩笑吧?
江长明大眼瞪圆,继而冷静了片刻,道:
”将人带上来!”
随着话音落下。
堂外响起锁链拖地的声音,紧跟着狱卒押着满身血痕的沈怀念走了进来。
沈海在后面紧紧跟随。
刚一踏入,沈怀念就感觉有数道冷冷的目光看向自己。
靠,明明是你们抓错人,还一个个跟有理了似的,这要放前世,老子投诉死你们!
滥用私刑,不辨是非,下岗滚回家种地。
“跪下!”狱卒说道。
沈怀念听罢,微躬的身躯更是挺的笔直,像是标枪一般。
“大胆,囚徒沈怀念见了镇长大人还不下跪!”
师爷怒目圆睁八字胡一撇。
“我又没犯案,为何要跪!”
沈怀念冷冷的看了师爷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正堂上的镇长。
一张长脸,浓眉大眼,鼻梁宽厚,看着也并非奸佞之辈。
“没犯案,那侍女兰儿因何而死。”师爷怒斥道。
“那要问各位!”
沈怀念扫过在场的人,道:
“将我定为凶手,可有证据?”
师爷八字胡上挑,似是嘲讽道:
“根据你沈府下人的口供,还有现场的情况,案发时只有你和死者两人,不是你,还有何人!“
“这难道也能算作证据。”
沈怀念冷着脸。
“仅凭一些口供和判断,就能定案,你就是如此断案的!”
“小子,你........”
师爷嘲讽的脸瞬间色变,可却是无力反驳。
“行了,这里是公堂,不是闹市。”
江长明一脸的肃然,目光看向沈怀念。
“给你机会不是来呈口舌之利的,你如果无法证明凶手不是你,依此照样能定你的罪!”
封建时代可没人权,为官者的一句话就能定老百姓生死,哪怕你是冤枉的又如何,谁又能在乎呢。
沈怀念对此很是清楚,他必须珍惜眼下的机会。
“我能证明,整个案发的经过镇长已然清楚,那晚陪父亲喝酒喝到很晚,我已经烂醉如泥,还是父亲把我背回的家..........”
”醉酒不能摆脱你的嫌疑,别以此推论!”江长明打断道。
还真是不好糊弄啊!
沈怀念点点头接着道:
“根据我家中下人口供,侍女兰儿是丑时回到了我的房中,家妻也在,从房中传出模糊的声音故此断定我当晚行了房,那镇长可有请仵作查验过女尸?”
江长明眉头微蹙。
“已然验过,并无残留,当晚的声音并非行房所发,而是另有起因,不过现在仍未查明。”
“离醉酒也只过了三个时辰,一般宿醉的人不会那么快醒,也就是说我当时应还处于酣睡中。”沈怀念引诱道。
江长明点点头,道:
“却是如此,可行凶与此声音并无多大关联。”
关系大了!
沈怀念心里暗自吐槽,然嘴上道:
“那之后便到了寅时,家妻婉姝从房中出来去了偏房,此时的房间就剩我与兰儿,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各位认为我行的凶对吧!”
“没错!”
师爷很是笃定道:
“在那个时间段,醉酒也就过了,你完全有能力杀人。”
沈怀念摇摇头。
“有能力是没错,但各位想没想过若把一个活人肢解成尸体那副样子需要多长时间?”
“我听仵作说过,普通人最少需要一个时辰,你完全有足够的时间。”一名差卫说道。
“一个时辰,那再加上隐藏那些缺失的血肉以及内脏,凶器呢?”
“两个时辰足够了.\"差卫很是自信的说道。
沈怀念嘴角上扬。
“那各位可有询问过,我家巡岗从亥时二更开始每个时辰便要巡逻一次。”
“那又如何?”师爷不解道。
就这水平,还断案,连基本算数都不会,回家种地都怕你吃亏.......
沈怀念十分无语。
“家妻寅时从屋中出来正好碰到了巡岗,按时辰推的话应是寅时中段。”
听到这,江长明瞬间醒悟,眸子一亮。
不对,不对!
时间根本对不上,我怎么没想到的!
这小子不是个纨绔子弟吗,怎得今日思路如此清晰,莫不是转性了?
他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沈怀念一眼,随即对着狱卒道:
“把他的镣铐取下。”
“镇长,不可,他还没证明呢。”师爷急的八字胡都要飞起来了。
而一旁的差卫也是一脸的懵批,怎么了,不就酉时吗,怎么就要放人了。
一旁的沈海也是明白了过来,他眯着眼死死的盯着自家便宜儿子。
“一帮饭桶,连个少年都不如,沈府的下人寅时末发现的凶案,这期间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他哪来的时间肢解尸体!”
江长明看着自己的手下,怒其不争。
闻言,差卫们猛然回过味来,纷纷吃惊地看向在大堂中站的笔直的少年。
怎会如此,这么细致的思维,是他一个纨绔少爷该有的吗!”
师爷脑子有些不够用,还是没有明白。
“怎么就一个小时了?”
而狱卒早已经陪着笑打开了镣铐。
“沈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对您动手也是职责所在,迫不得已。”
靠,脸呢,不要了。
沈怀念懒得搭理他,如今刚自救成功,实在不宜多添是非。
“沈海兄弟,真是抱歉,冤枉了自家侄儿!”
江长明说着便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到了近前,他一把握住沈怀念的手,笑容满面。
实则心里也是很无奈,若是沈怀念有罪还好说,依法治罪无可厚非,可人证明了自己无罪,那就不得不尽快把人放了,毕竟沈家在这临平镇还有很大的用途。
这老家伙,变脸还挺快,看来他也不想跟我彻底撕破脸。
沈海笑了笑:“长明兄说的哪的话,毕竟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
沈怀念看着两人的态度,忍不住吐槽,还能再假点吗,为官重权势,商人重利益,说白了就是臭味相投,还有各自利用的价值。
心真是脏啊!
卖肉的都比你们干净。
“理解便好。”
江长明说着看向沈怀念。
“贤侄,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既然对此案分析地如此透彻,应该知道是谁杀的侍女兰儿吧?”
沈怀念听罢,眉头深皱“有怀疑,但没有证据,江叔应该也是怀疑同一人吧。”
江长明点点头“贤侄,不如你帮着搜集证据如何,那人留在你家中,你应该也想早点将人绳之于法吧。”
靠,难怪这副嘴脸,这是打算利用我了!
...........可不干,那人留在府中始终是个祸害。
沈怀念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江叔,我也不敢打保证,毕竟我只是怀疑。”
“可以,能帮忙已经很感谢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回了。”沈海见聊的差不多了便说道。
“好,等此案结了,我再好好的感谢你们父子!”
说着,江长明就将两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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