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唐夜更荒唐（2/2）

小东看着看着视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拍他。他睁开眼看见他的父亲站在他的身后，这让他大吃一惊，他父亲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睁着眼，死死凝视着他。他顿时感觉羞愧难当，低着头随着他父亲来到外边。

他父亲带着他来到一个工地上。进了工地，来到一个用铁皮拼凑成的二层房子前。跟随着他父亲二楼，进了中间的房屋里。

一股说不清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他见房间被一个个铁架子床占满了，只留下仅能容下一个人走的过道。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人，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在床上躺着，都好奇仰着头看着他。小东被注视着忐忑不安。

他父亲开口道：“你看看他们，为了挣那么一点钱，住的不如猪圈，吃得也是清水煮白菜，时间长了，哪个人不是如三天饿九顿？他们都是上天无路，地狱无门，出于无奈，不得不做这样的工作。我也是一样，你倒好不好好学习，拿着血汗钱去上网吧！还抽着好烟？像你这样出来后你能做什么？和他们一样吗？松柏迎冷冬，然后知岁寒，不涉太行险，谁知斯路难。”

小东鄙夷道：“谁让你们做呢？你们自己的选择，怨谁？我是宁死也不会做这个工作的。”他父亲听了气得眼睛冒火花，道：“无知的孽畜，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要你何用。今天我就把你扔进厕所淹死你。”说完拉着小东就走。小东使劲吃奶的力气也无法逃脱他父亲如钳子般的双手，扯扯拉拉来到了厕所。他父亲要毫不留情把他推进厕所池时。他突然挣脱开了，撒腿拼命往外跑。

当经过火车站放哨屋时，见他的父亲和几个人早在那里等候了，他吓得从兜里掏出那把小刀，向他的父亲刺去。那几个人看了，吓得撒腿就跑。小东看见他父亲倒在血泊之中，彻底崩溃了。撕心裂肺道：“你为什么总是逼我呢？”

他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身后，急忙转身看去，只见网管站在面前，他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眼角还有泪未干。

他以为通宵完了，网管让他走呢，就迷迷糊糊站起要走。网管指着屏幕道：“这么多人，身边还有美女，看这个成何体统？声音还这么大。还有你哭什么？”小东不解得看看屏幕，再看掉落下去的耳麦，羞得无地自容。

他记得听着一个文质彬彬地读书人因为战争上了战场变成恶魔的故事，就像圣经里的路西法。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再看看张紫阳憋着笑就知道是她捣鬼。赶把紧视频关了。等网管走了，他想发火，想到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与女人争，也就忍了下来。再想，看来这家伙被一群人带坏了，不免得失落与悲悯。记得有句话说一个人无论变成好人或者坏人，与这个人本质没有关系，只与他们所在的社会情景有关。果然名不欺我。

张紫阳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小东愁闷未消，道：“我哭碍你什么事了？谁说男人不能哭？不是说男人哭吧不是罪！”张紫阳道：“请你哭一次多少钱？二百元够不够？”小东不解她的意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道：“我想为自己办个葬礼，花钱请你哭一场。”小东骂道：“你少耍着我玩，我今天帮了你，你还这么刻薄我，可见人生本就凉薄。”张紫阳：“我怎么就凉薄了？”小东依然尿意来袭，没有理他就起身去厕所了。

刚到厕所，就听见隔断间里问道：“老兄，带纸没有？”小东把兜摸了一遍道：“没有。”那人从底下缝隙伸出一张五元的钱，道：“老兄，帮我去网管那要包纸。”小东看他纤纤玉手，如果不听他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女人的手，道：“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他道：“不瞒你说，我在这蹲了四个小时了，已经好几个人把我钱骗走了。我相信会有好人帮我的。”小东接过钱道：“你等着吧！我这就给你买。”他道：“谢谢老兄！”

小东急忙向前台拿了包纸，回到这个地方，喊道：“老兄！我把纸给你拿来了！”说完话，没有听见回应，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这下心里犯起疑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吗？想到这急忙去开隔断的门。打开门看时，他惊呆了，只觉得寒冷刺骨，因为里面没有人。难道刚才碰见鬼了吗？

正在这时隔壁的隔断传出声音，道：“老兄，兜里有纸吗？”小东听见是他的声音才放松下来了，急忙把纸从底下塞进去道：“原来在这里，我喊你好几声，你怎么不吭声？”那人接过纸便不再吭声了。

小东便来到洗手的地方，洗了洗手和脸。照照镜子，精神抖擞了起来，越看越觉得帅，就向镜子的自己来了个飞吻。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没有头发、从脸到脖子全是奇怪的褶皱，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特别是眼睛一个大，一个睁不开。简直比鬼还可怕。他吓得打了个冷颤。急忙转身道：“你大半夜站在身后，想吓死人啊？”

那人笑道：“谢谢你给我送纸。”小东看看他的手，果然是那双手，道：“我喊你好几声，你怎么没有答应你？”他道：“我睡着了。”小东笑道：“在厕所你也能睡着？心也是挺大的。”他尴尬笑道：“要不是有这个犯困的毛病，我也不会成这样。”这句话引起了小东的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人，我就跟你说吧！我今年年初在化工厂上班，上夜班的时候，到了半夜，困得没有站稳，一头栽倒溶液里去了，幸亏带着防腐蚀手套，手才没事。”

小东听了同情道：“真是可惜了，你也太粗心了。那公司赔你钱了没有？”他摇头道：“没有，不仅没有赔钱，还说我工作失误，导致没有按时交付客户产，害得他们不仅丢失了客户，还要赔付客户一大笔钱，我两个月的工资也给扣了。”小东听了气得肚子快要炸了，骂道：“怎么有这样黑的企业？你不会去告他们？”他苦笑道：“去告了，那里让我出示工作服、工牌、打卡记录、劳动合同。我当时也不懂，给公司要，公司哪会给，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我这还是幸运呢？我们村里好几个人，自从去了广州，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小东听了惊呆住了，他没想到世间是如此荒唐。正要说话，只见一个人走了进来，只好说道：“人命天定，到了此种地步，也只能自我宽解消愁了。想开点吧！”那人笑道：“也只有如此了，和你聊天真是开心。”说完他就走了。

小东也正想走，突然看见那个人正在惊呆着看着自己，尿都湿了裤子还不自知。他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瞧都尿到裤子里了。”那人声音颤抖着道：“你在和谁说话？”小东听他这话纳闷道：“你眼瞎啊！刚才这边站着一个人，你没看见吗？”那人吓得咬牙切齿铛铛响，道：“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