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番外:活在当下(3)(2/2)
桑觅一头雾水,很是茫然。
这家伙有时候果然笨笨的,被骂了还要像小猫小狗一样贴着她。
茫茫然之中,由着他抱着亲吻,就这么溺在了他怀里。
谢择弈搂着她躺倒在床上,好似怎么亲也亲不够。
因为是觅儿,每回亲吻都别具一格的可爱。
亲着亲着,他便开始上下其手。
桑觅还是有些摸不清楚状况,浑浑噩噩地拍开了他的脸。
“唔……你不睡觉?明日,不要去做什么正事吗?”
他视线灼灼地看着她微红的唇,捏正她的脸。
“我这不是在做正经事么。”
很快,又吻了下来。
昏昏沉沉半推半就中,她的体息渐热,心神紊乱。
她并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喊累的人,可她总是过分自我,从不顾念他的死活,一旦自己稍有满足,便哼哼唧唧得不怎么想搭理他,箍得太紧不说,还只管凶他,叫他出去,然而她偏偏又是个好伺候的小笨蛋,小花瓣一掐就会有反应,很快从不情不愿的模样,变成缠着他的八爪鱼,嘟嘟囔囔哼哼唧唧地要再玩一遍。
反正怎么说的都是她。
谢择弈早已熟知她的秉性。
两人在这方面,已然相当契合。
当他默默给桑觅擦洗身子时,她人已经香香地睡着了。
——
夫妻俩的日子很平静。
支使马嫂的地方不多。
两日来,隔壁小村庄的人,都会在一大清早送来一些新鲜的食材。
或是蔬菜,或是新拣的鸡蛋。
那些布衣老农似乎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他们,只管坚持不懈地送着自己的东西。
杨景宣领着三五人从县城里回来时,谢择弈与桑觅都快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谢择弈对此一派坦然,他不是个喜欢跟别人见外的人。
师徒二人多年未见,沏了一壶茶,在院子里说了很久的话。
桑觅在一旁无所事事,只不过她对这两人的言谈毫无兴趣。
索性跟着马嫂,以及另外一名县城里来的厨娘,在树荫下做枕头。
谢择弈同杨景宣大致说了一些新帝登基以来,东州时局变化。
又问起了他这几年来的近况。
杨景宣挑拣着回着,有点心不在焉。
不知不觉间,他的视线转到了正两手抓着晒干小菊草的桑觅身上。
“她是桑明容的女儿?”
“是,桑家次女。”
谢择弈轻描淡写地回道。
杨景宣不由得笑了起来,半是沧桑半是惆怅:“人生,真是一眨眼便到头了,上回见桑明容,竟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夫人是谁来着,当年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每一个正在老去的人,都曾年轻过。
杨景宣如是,桑明容亦如是。
谢择弈说:“望京城的日月,曾经属于你们。”
杨景宣摇头:“那些,与我早已没有什么干系,我是真正的老东西了。”
谢择弈顺口接话:“往后有朝一日,和我也会没有干系。”
杨景宣瞥了他一眼,似是指责:“你说话别那么老气横秋的。”
谢择弈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如今谢家的风头,堪称如日中天,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诸多望族,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你来我往,纵使可让族业兴盛百年,又当如何?
细数古往今来,历史长河,绵延百年、数百年的望族,太多太多了。
王朝尚有其兴盛衰落,士族终究也只是过眼云烟。
谢择弈对那些身后名,没有任何念想,也并不想供在宗祠里,让他完全不认识的所谓后人来叩首膜拜。
然而他却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身处如今的位置,才可掌控那些妖邪之说,亦可更好的为她遮掩。
杨景宣品着茶,懒得再废话。
他不会去问谢择弈为什么没有子嗣这种问题,正如谢择弈不会问他过往旧事那般。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走在何种道路上。
无需他人闲言碎语。
……
谢择弈与桑觅待在扬州偏郊的第七日,一骑马的小吏带着一封谢家家信找了过来。
第九日,又有人寻来,带来了多方消息与私人短笺。
所有书信内容,都大同小异。
那些望京城里的人,催着谢择弈回去了。
乐不思蜀的谢择弈对所有的书信视而不见,多多少少有点消极怠工。
没办法,他谢择弈也是人。
犯懒,乃人之常情。
若是违背人之常情,那叫逆天而行。
为了顺天而行,谢择弈对那些催促置若罔闻,每天忙着做饭刷碗,还有和桑觅在村子附近游玩。
恰好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田里的风吹起来格外舒适。
两人不约而同地忘记了望京城里还有很多人等着他们回去。
不知道是离开望京的第几天,谢择弈提着装了半桶水的木桶沿着松软的小道往回走,桑觅一会儿在他左边,一会儿在他右边,时不时的就要低头欣赏自己捉上来的那几条巴掌大的小鱼。
她对此充满了成就感。
仿佛是才明白过来,只要有人陪伴,很多琐碎的小事,也可以让她快乐。
到屋舍旁的菜地附近,便看见马嫂提着菜篮子,穿过草地奔跑而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呀……”
她一边跑,一边冲着前院嚷嚷。
“杨老爷、杨老爷……”
“官兵、好像是官兵!来了好多官兵呀!”
马嫂顾不上跟谢择弈他们打招呼,直奔前院去寻付她工钱的杨景宣。
“好多官兵,在村头守着了……”
“我、我听他们说,是县城那条河里,来了好多条大船……”
严肃板正的老铁匠抓住了她的胳膊,让她不要咋咋呼呼。
马嫂仍是激动不已,略带着几分惶恐。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是真的,真的大船,他们说是金光闪闪的大船……”
“还有官兵,我看见他们了!我抄近道跑过来的,我怕他们……”
杨景宣心中有所了然,打发了马嫂,来到了屋舍空阔的前院。
等候小半刻,随着仪仗开道,銮舆步入空地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