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受刑(2/2)
越哲文和邸自清对视一眼,蹭地一下从地上跳起,几步冲到狱卒面前。
“劳烦快些,将我们关回牢房吧!”
“对对对,我们这就回去,不打扰陛下了!”
好似,方才那一番场景从未发生过。
“陛下,”
禄丰脸上扯出一抹扭曲的笑,他那尖锐的嗓音在天牢里格外刺耳,“这下可算是清净了,没人打扰咱,该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话还没彻底落地,他便迫不及待地挥动胳膊,带着十足的恶意,“啪”的一声,重重地抽在了应以安的背上。
衣料瞬间撕裂,一道血痕迅速浮现,殷红的鲜血顺着脊背缓缓流下。
“哼,到底是奴才,连打人都使不上劲儿,就这点能耐?”应以安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硬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哪怕皮开肉绽,脸上也依旧带着傲然的不屑,丝毫没有向眼前这仗势欺人的小人示弱的意思。
皮鞭撕开衣衫,展露出来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本以为是新伤迸裂,可细看之下,那殷红血肉翻卷之处,分明是尚未愈合的旧创。
此前她瞒着众人奔赴战场,浴血厮杀,刀光剑影中落下的伤还未养好,从战场归来,又马不停蹄回京,一路鞍马劳顿,未曾有片刻好好休憩,身体本就虚弱不堪,现又遭受这皮鞭抽打,旧伤叠新伤,全凭着一股顽强劲儿硬撑。
思政殿。
应以正端坐在主位上,“辛太傅,中州传回来的消息,你可曾听闻?”
辛自苦跪地行礼,答道,“臣进宫途中,听闻百姓议论,说是我军打了胜仗。”
“就只有这些?”
“臣目前所知,唯有这些。”
应以正的目光从案上那叠得高高的折子上拂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脸上扯出一个冷到极致的笑,“辛太傅,你看看,那满案的折子,大半都是在称颂你女儿,说她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大杀四方,厉害得不得了,就连欧阳广和赵破天都凑到一块儿,联名上书,非要给你女儿邀功请赏。”
他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朝着辛自苦走近。
走到近前。
他俯下身,“辛太傅可真是教出了个了不起的女儿啊。”
但凡脑袋里有点弯弯绕绕的人,都能听出应以正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他哪里是在夸辛允厉害,分明是在怀疑辛自苦。
应以正向来信任赵破天,甚至将象征兵权的虎符都交付于他,足见倚重,可那辛自苦的女儿辛允,竟拜了两位将军为师,这人脉着实不可小觑。
加之应以安对辛允倾心爱慕,关系匪浅,倘若有朝一日,辛允凭借战功与各方支持登上高位,得知应以安在皇宫遭受的苦楚,以她的性子,万一起了谋反之心,自己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岂不都要付诸东流?
“小女自是不敢居功自傲。能有今日,定是两位将军教导有方。若非承蒙两位将军悉心栽培,小女绝难在战场上有所建树。”
辛自苦为了辛允,可谓是殚精竭虑。
本来在老家做个小县令,日子虽说平淡,却也顺遂,可辛允心怀壮志,一心向往天下太平,投身军营,更没料到还被应以安倾心爱慕。
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那丹书铁卷和破损的青龙玉,面见应以正,表明自己愿继续为应以正效犬马之劳。
事实上,心已偏向了应以安,所以怎么说都是自己女儿看上的人,血浓于水,他又怎么能忍心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