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南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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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离召开军议还有一段时间,亚特带着几个侍卫来到索伦堡领主大厅。n
刚一进门,一行人便被这里的奢华与庄重所震撼~n
领主大厅的穹顶高逾二十英尺,十二根粗粝的花岗岩立柱撑起整座军事堡垒的威严。每根柱体表面都凿刻着历代主人的战功浮雕,但最新增补的鎏金画面却显得格格不入——那是瓦德·伯雷受封伯爵的典礼场景。n
墙面挂满三层交错的战利品:最底层是生锈的锁子甲残片与断裂骑枪,中间层悬挂着镶貂皮的伦巴第纹章盾,顶层则是瓦德.伯雷从东方商队劫掠的丝绸挂毯。n
一幅描绘海神盛宴的威尼斯织锦上,三叉戟被巧妙替换成伦巴第十字剑,剑尖正对着大厅尽头黑曜石砌成的壁炉——此刻炉膛内燃烧的并非木柴,而是成捆的债务契约,羊皮卷燃烧时爆裂的声响宛如垂死者的呜咽。n
大厅中央的橡木长桌足有十五英尺长,桌面刀痕间填满金粉,这是瓦德.伯雷为炫耀财力命匠人用战败贵族的熔金首饰浇筑而成。六只青铜烛台被铸成跪地囚徒托举的造型,其中三具人像脖颈处还留有勒痕——据俘虏交代,这是用真实奴隶浇铸的模胚。烛泪顺着囚徒空洞的眼窝流淌,在镶嵌孔雀石的桌面上凝成血色琥珀。n
四扇彩窗将阳光滤成森冷色调:西窗用圣乔治屠龙的故事掩盖了原有裂隙,彩色玻璃拼接的恶龙鳞片实则是瓦德家族徽章的变形;东窗新换的玻璃还带着工坊温度,手持天平的女神脚下踩着伦巴第战旗,金线勾勒的狼首徽记在阳光下隐隐发烫。当北风穿过箭孔形通风窗时,悬挂其间的米兰钢剑便会奏响杀戮乐章,这些曾属于战死骑士的佩剑,此刻成了风铃的骸骨。n
壁炉两侧矗立着两尊矛盾组合:左边是全身板甲,关节处用紫貂皮镶边的武士像,面甲缝隙里塞满威尼斯金币;右侧的大理石喷泉已停止流淌,池底沉着从教会熔铸的银器残片,三尾镀金铁铸的食人鱼齿间还咬着半截象牙十字架。瓦德.伯雷最得意的设计当属宝座后方那面人皮地图——用敌人的十二名斥候背脊拼接的伦巴第全境地图,如今覆盖其上的军旗正渗出淡黄脂痕。n
地面铺着三层不同时期的地毯:最底层是浸透血污的羊毛军毯,中间层产自波斯的手织毯被马蹄铁磨出破洞,最上等的佛罗伦萨金线毯则沾满葡萄酒渍。当亚特的重靴踏过三重历史,军毯下的机关暗格便会发出闷响,那里藏着瓦德未能带走的密信,火漆上的毒吻印记已被侍卫长的匕首刮花。n
大厅正中间上空的青铜吊灯在穿堂风中摇晃,十二支牛油蜡烛将交叉剑纹章投射在斑驳的石墙上。n
亚特围绕领主大厅转了一圈后,慢步走向那把曾经属于索伦堡领主的蒙皮大椅~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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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参加军议的威尔斯军团军官们陆续到来,按照职位高低依次落座。n
坐在橡木长桌上首的亚特手指划过面前的羊皮地图,锁甲护腕与皮质图卷摩擦出沙沙声响。粗糙的皮质摩擦声令两旁端坐的军官们不自觉地挺直腰背。n
“月余前我们自勃艮第南下时,辎重队里还混着二十辆空粮车。”亚特的声音在穹顶下激起回声,棕色眼眸扫过在场众人,“如今这间密室里的黄金,足够买下整个普罗旺斯的葡萄酒庄园。”n
中军书记官鲍勃适时展开清单,羊皮卷垂落的阴影里还沾着昨夜审讯时的血点:“完整锁甲四百七十套、精钢长剑两千三百柄、战马六百匹,另有粮食......”n
“先说说我们失去的。”亚特突然抬手打断,烛光在他锁甲肩头的狼首浮雕上跳动,“阵亡九十三人,重伤失去战力者六十七——这相当于三个完整的战兵中队永远消失。”n
大厅顿时陷入沉寂,唯有壁炉里燃烧的松枝发出爆裂声。n
骑兵连长吕西尼昂的银马刺在地面划出半圆,这位曾单骑冲散特尔曼伯爵卫队的猛将,此刻正盯着自己缺了小指的左手。n
“伏击战术很成功~但第二波圆木本该从北侧缓坡滚落,结果被提前点燃的草料车堵住了路线。”旗队长瑞格的脸瞬间涨红。“属下检查过所有陷阱机关,可那些伦巴第杂种放火的位置......”n
“所以你的准备不够。”亚特屈指叩响桌面,权戒在橡木上留下新月凹痕,“当敌人不按你设想的路线溃逃时,应急预案在哪里?”n
瑞格低头不语。此战,他手下身亡六个战兵,重伤三人,轻伤七人。原本能以更小代价取得的胜利,却造成了较大伤亡。n
亚特虽然有些愤怒,但并未当众指责这些为自己效力的军团骨干。n
平复了一下情绪,亚特继续开口,“现在说说奖赏~”n
话音未落,书记官已命人抬着铁箱上前。n
箱盖开启的刹那,金光照亮所有人骤然收缩的瞳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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