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2)
“即便是众人皆知,终究牵扯到皇家颜面,宜少言慎行。”王景文表情肃穆,提醒之余更加强调语气。
林小风点头应允,目送王景文离去后,独自在寝室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汉江王的神秘色彩愈发浓厚,这位王爷身上似藏有许多待解之谜。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仍无所获,林小风决定请教李德贤。几经周折得知,李德贤竟躲进了一艘画舫之内。林小风推门而入,只见李德贤正屈膝跪在地上,手中紧握一把锯子,全神贯注地切割某个不明物体,旁边的一张桌子已不幸腰斩,断裂成两截,场面令人愕然。
林小风满腹狐疑地靠近,轻轻拍了拍李德贤的肩膀,询问:“殿下这是在捣鼓什么稀罕玩意儿?”
李德贤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回过头发现是林小风,顿时松了一口气。“老林,你怎么来了?父皇不在吗?”
“陛下已经歇息去了。”林小风环顾四周,满地木屑纷飞,锯末洒落一地,还有许多破碎的小木板散乱各处。
“这是做什么?”林小风疑惑不解地问。
“护具!”李德贤答道,他看向林小风,“老林,你帮我照看一下门口,别让人闯进来。”
林小风紧紧握住李德贤的手臂,神情庄重地劝说道:“殿下此举实在欠妥当!这些木板如此厚重,若是真的穿戴在身上,陛下岂能察觉不到异常?”
“听我的话,这般做法实属多此一举。”林小风抓牢李德贤的衣袖,耐心规劝,“陛下已然知晓你在城中的行动,并对此表示赞许。”
“虽然对你擅自调动兵马之举略有微词,但正是你的这一决断,帮助陛下挽回了面子。”
“现在赶紧随我回到花月楼静候陛下的召见,万一陛下找不到你,只怕会更加震怒。”
“放心吧,最多受到几句训斥而已,只要你在我父皇面前恭敬应对,我所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听到这话,李德贤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切地确认:“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臣怎敢欺瞒殿下!”林小风掷地有声,每一个字句都充满了真挚和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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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靖江帝自白昼的深沉睡梦中醒来,如同初升红日般精神焕发,面庞红润得仿佛被晚霞浸染。饮罢一杯清茗,他那威严的目光犹如猎豹锁定猎物一般投向林小风,嗓音里蕴含着严厉:“逆子李德贤何在?朕要亲自去寻他。”林小风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懈怠,恭敬地引领龙驾,在宫墙之内曲折盘桓的回廊间穿行,最终停在了李德贤寝室门前。然而,靖江帝并未冲动地推门而入,反而在门前驻足,声音低沉有力地问身边的林小风:“林卿家,对于此子李德贤,朕当以奖赏抑或惩罚来对待呢?”林小风面对皇上这一抉择性的问题,既不卑躬屈膝也不过分自信,淡然应答:“一切但凭陛下裁夺。”
靖江帝心中虽波澜起伏,面上却平静如镜湖无痕,继而又转头对侍立一旁的王景文下令:“王公公,速将朕的长槊取来。”林小风听闻此言,心头不禁一紧,急忙出言劝解:“陛下息怒!此处寝室狭小,长槊恐难施展,不如另择器械。”说话间,他便像变戏法似的从宽大的袖口中抽出一根看似粗犷实则暗藏减震巧思的藤条棍棒。靖江帝接过藤棍,脸上掠过一抹玩味的笑容:“若这逆子能有你这般细致心思,朕又怎会为此多费心力?”他挥舞了几下手中的藤棍,对其颇为满意,这才缓缓推开寝室大门。
顷刻之间,室内传来一阵撕裂人心的痛哭声。林小风与王景文屏息贴耳于门外,凝神细听着屋内的动静。王景文低声对林小风嘀咕:“贤弟,你胆子可真不小,难道不怕太子殿下事后得知真相而报复?”林小风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笑容,回应道:“兄长有所不知,这根棍子乃老季特意为我打造,内部嵌有减震材料,尽管外表粗糙,打在身上却不会造成剧痛。此举只为了给太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两人倾耳聆听太子室内的哀嚎,林小风内心暗想:“这小子装模作样的演技倒也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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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微露,群臣陪同靖江帝共进早餐。大堂之中,桌上陈设简朴,一碗清淡粥品配上几碟精致小菜,尤为显眼的是那几枚皇家禁奢令下难得一见的羊肉包子,以及更为稀罕的野味珍馐。
靖江帝身为帝王,自然不能过于奢侈摆阔。此时此刻,李德贤步履蹒跚地下楼而来,走路一瘸一拐,引来众臣纷纷低头行礼。他走到林小风身边,压低声音抱怨:“不是说好只是吓唬一下吗?”林小风轻轻耸肩,语气淡然:“若不给你点真实的体验,如何让皇上看我行事果断决绝?”李德贤脸庞泛起羞愧之色,尴尬笑道:“可是这顿揍全落在屁股上,疼得厉害。”林小风略感困惑,递给他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以示安慰。
靖江帝在一旁默默观察二人对话,适时向林小风发问:“此地是否还有亟待解决的重要事务?”林小风恭敬回答:“琐碎之事已处理完毕,大事亦告一段落。”靖江帝点头赞许:“很好。朕已派人接替你的职务,但鉴于你才智出众,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林小风和李德贤听闻此话,异口同声表示反对。靖江帝瞪了李德贤一眼,直言:“既然不愿留下,那就随朕一同返回京城吧。”林小风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意。
靖江帝进一步阐明:“你在地方任职多年,本当久任不调,然而因为你运用报纸之力搅动朝廷风云,导致百官颇有非议。不过念及你在救灾过程中建功颇丰,功过相抵,故决定恢复你原来的官职。”靖江帝微微俯身,又问道:“朕没想到,你并未借此机会向上级索要财物。你说的那个广告法倒是令朕耳目一新,其效果果真如此显著?”林小风坚定地回应:“商家视名声为生命线,广告的作用在于广而告之,提升知名度。同类商品中,有名者自然销售顺畅。”
林小风越说越兴奋,进一步阐述广告的多样性和广泛用途:“广告形态千变万化,不仅限于店铺招牌、旗帜,还可印制在商品包装之上;甚至书籍之中也可巧妙融入广告内容,读书人在研读之余浏览广告,岂非增添了乐趣?”席间的大臣们对此议论纷纷,有人愤怒地瞪着林小风,认为他言语轻浮失敬。靖江帝亦稍露不满,沉吟道:“此事须审慎考虑。倘若商人按你所言肆意散布广告,岂不是破坏了规矩?”
林小风听罢,嘴角微微一撇,并未继续争辩。但他深知广告的巨大价值所在,许多伟大的商业创新正是源于此。没有广告,商贾之路将如何持续?当前印刷技术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旦技艺臻至完善,必然能够发行各类附带艳丽插图的杂志,满载广告,届时销量必将暴增。
靖江帝提及:“你在长江沿岸辛勤劳碌已久,回京后务必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朕批准你的休假申请。”林小风闻讯喜形于色,连连叩首谢恩。靖江帝接着安排:“朕计划在此地逗留几日,你尽快办理交接手续,然后随朕一同返京。”林小风遵旨退下,心中却不断思索广告这一新兴手段在未来所能产生的深远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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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时光恍若白驹过隙,林小风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驱策的疾转陀螺,与新上任的知府并肩同行,他们步履如飞,踏遍城郭内外每一寸土地,以迅捷的步伐丈量着民生百态。
这纷繁复杂的政务宛若一团乱麻,缠绕交织,然而项协宏处变不惊,举手投足间显现出从容有序,如同一位巧夺天工的织布匠人,耐心地梳理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务,将它们逐一编排得脉络分明,并详细记录于笔端。当这份承载着辛勤努力的笔记最终呈交到新知府案头时,已然详实完备,无所遗漏。
遵循旧制施政易,革故鼎新、移风易俗却难如破冰前行。为此,林小风每日犹如诲人不倦的师长,以无比坚韧的精神毅力,反复叮咛教导,只为那颗扎根于民众土壤中的为政初心能深深烙印在新官的心头。
林小风以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和超凡智慧,迅速在府衙众僚及城中士绅商贾之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激起一圈又一圈的信任涟漪,情感交融之中,彼此关系日渐融洽,终至安心落意。待一切政务暂告一段落,靖江帝偕同随行群臣已在花月楼外静候多时。此刻,全城大小工程皆已停工,百姓们闻风而动,纷纷赶来送行,浩荡人群蔚为壮观。皇帝驾临长江的消息犹如春风般迅速传遍长江两岸的街巷坊间,引来无数百姓好奇围观,期盼一睹龙辇风采。
当林小风与李德贤自花月楼内稳步走出,刹那间,万千目光汇聚于二人身上,热切且揣测,低语声四起:“看!是林大人来了!林大人与那位李公子并肩而来。”
林小风看向太子,只见其面色黝黑,倘若脱下华贵朝服,换上粗布衣衫,便如同工地里辛勤劳作的工匠,乍一看或许会被误认为农家子弟。然而,太子周身散发出的精气神饱满充沛,那份内敛而不张扬的气质,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他的尊贵身份。年轻力壮的太子,为了证明自身的价值与坚定决心,无论是投身艰苦劳役还是面对艰难困苦,都毫无怨言地承受下来,展现出一种难得一见的刚毅品质。尽管长江边的百姓都知道太子身在其中,却无人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待时机成熟,林小风挺胸昂首,面向熙熙攘攘的人海,大声宣告:“父老乡亲们,请听我一言!我们的陛下视民情为己出,特派太子亲自来到民间赈济灾民,并亲临长江沿岸督战指挥。那位你们平日所熟识的李公子,正是当今太子殿下啊!”
此言一出,人群中瞬间掀起一阵波澜,而后陷入死寂般的沉静,众人震惊地凝视着李德贤,难以相信那个温文尔雅的李公子竟然就是太子本人。李德贤则面带得意之色,环顾四周,表面上装作淡然自若,内心却满溢着自豪与满足。
待百姓逐渐接受这个令人震撼的事实后,林小风再次开腔:“如今灾情稍有缓解,陛下与太子即将启程返回京师,本官也将随之回朝,在此祝愿各位父老乡亲五谷丰登,生活富饶,前程似锦!”
话语落下,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随后百姓们纷纷跪倒,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林大人不要走!”“太子殿下千岁!”这些嘈杂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澎湃的情感洪流。
林小风见状,立即厉声制止,人群又恢复了平静。靖江帝端坐高堂之上,目睹这一切,心中涌起无尽欣慰。太子深得民心,无疑是他心中的一大喜事。林小风与靖江帝视线交汇,只见靖江帝微微颌首,于是林小风振臂高呼:“恭迎陛下!”
王景文在一旁默默心生一丝醋意,暗想:林小风尚未踏入皇宫,竟已抢去了我的光彩吗?此时,靖江帝起身,走出门外,身披龙袍出现在万民面前,民众再次激动不已,齐刷刷叩首,山呼海啸般高喊:“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许多百姓含泪低泣,昔日遥远的天子今日似乎真真切切地走进了他们的日常生活。随着灾情得以控制,民生渐趋好转,他们深刻体验到了皇恩浩荡的力量。
靖江帝被这热烈的欢呼声深深打动,内心激荡不已。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林小风,林小风亦报以微笑回应。靖江帝继而转向群众,让他们起身,并满怀深情地道出:“朕来迟矣!”紧接着宣布减免灾区三年赋税,分配闲置田土予失去家园的百姓自行耕种,言语间充满了对苍生疾苦的关怀以及身为国君的担当。
林小风对靖江帝这份深情厚意由衷赞赏,百姓听闻更是感激涕零。在靖江帝离去之前,特意嘱咐新任知府,务必做到清廉为民,坚持无为而治的原则,并强调天道昭彰,不容欺瞒,自己会时刻关注这片土地上的点滴变迁。
人群中,林小风看到了众多熟悉的商贾面孔,他走上前去告别:“诸位安好,我即将踏上归途!”吴成佳、郭勋祺等人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担心曾经的过往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林小风宽慰他们:“诸位只管安心经营商业,日后定能家道兴旺,万事如意。若有任何疑难问题,可随时书信告知于我,教育之事不可忽视。不知诸位的孩子近日成长如何?”
提及子女教育,商贾们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原来,林小风曾安排这些富家子弟集体赴工地劳动,通过挫折教育的方式砥砺品格,一个月的砖瓦搬运不仅磨掉了他们趾高气扬的傲慢习性,更在他们性格中注入了几分踏实与谦逊。面对林小风关于教育成效的询问,商贾们强忍泪水,齐声道谢:“多谢大人关心!一切都非常好!”
车队徐徐启动,宛如一条巨龙蜿蜒伸展,踏上了归返京城的漫漫长路。送行的人潮如海,呼声震天动地,沿道路两侧延绵不绝,直至视线尽头。其中,“林大人,请您慢行”的呼唤声尤为情深意浓,那股炽热的情感让林小风内心难以承载,于是他悄然躲入马车之中,只待车队渐次远离人群的热烈与不舍,那喧嚣之声才渐渐消散于耳畔,方能勉强平复那份被群众热情所牵绊的心绪。
当队伍驶至人烟稀疏之处,林小风选择下车换乘骏马,身下的坐骑仿佛能够感知主人的心情,轻快而稳健。比起马车内那颠簸不已的行程,策马奔驰更显自在舒适。阳曲县众官员领头开道,紧随其后的便是靖江帝那气势恢宏的龙辇,稳步向前推进,而太子因久违宫中生活,此刻也被唤至龙辇之内,共享皇家的温馨时光。
在林小风身边,项协宏一如既往地忠诚相伴,继续向他详尽汇报长江赈灾的各项事务:“老爷,此次出行携带的十万两银钱虽已耗费甚巨,但每一文都已详细记载入库,每一分钱的去处都清晰可查。用于救济老弱孤寡的部分已尽数发放,现今尚余十五万两整,并且还额外获得了两千亩良田、一艘豪华画舫、花月楼会馆以及两套豪宅地产作为资产储备。临别时,所有这些产业均已委托可靠之人妥善管理,收入来源多样化,包括但不限于商贾咨询费、工人中介服务费、广告创意设计费用,乃至花月楼年会员费等各类收益。两千亩良田已安排农户种植红薯,五年内免收租金以示扶持。荀浏珠宝一案中扣押的财物也悉数在列,协宏小心翼翼从背后取出包裹,里面赫然陈列着几件雕工精细的首饰簪镯。林小风看过之后满意地点点头,淡然言道:‘看来此番奔波非虚度光阴矣!’随后,他下令从中拨出一千两银子作为报社员工福利,剩余十万两则回归阳曲县库房,而剩余部分则分发给同行同僚们作为酬劳。听到老爷如此慷慨大方的决定,项协宏心中欣喜万分,暗自钦佩老爷的大气魄力和宽广胸怀,回应道:‘为老爷效犬马之劳,乃我等份内之事。’在一番轻松调侃后,林小风催促交还财物,扬鞭疾驰,引领整个队伍继续前行。
旅途之上,林小风偶然提及定制的减震棍使用效果不佳的问题,工匠老季听闻后,脸上浮现出不解与困惑,辩解自己曾耗尽两天心力精工细作,并亲自验证了其优良性能。就在他们就此事深入交流之际,经过十数个日夜的长途跋涉,车队终于抵达京城脚下。告别靖江帝之后,林小风马不停蹄地朝着阳曲县疾驰而去,对太子的关爱无微不至,这份深厚的情谊几乎令太子为之动容。此次回县,不仅有阳曲县属下随行,还有李德贤一同前往。靖江帝对太子宠爱有加,对其请求暂时离宫出游的要求欣然应允,故而李德贤满怀喜悦地陪同林小风踏上归途。
甫离城门不远,一条新辟的道路豁然展现眼前,宽阔平坦,犹如玉带般直指远方官道。然而,按照林小风先前的规划,此处正是道路的终点。踏上这崭新的路面,马蹄落地轻盈有力,一行人的疲惫似乎随着每一次蹄音消散不少。令人颇感蹊跷的是,这样便捷的道路上竟未见一个行人,这让林小风心头生疑。不过他转念一想,县城近在咫尺,此事暂且搁置一边。
骑行过程中,林小风随手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零食牛肉干递给李德贤,而后者却全神贯注,目光牢牢锁定路面。接过牛肉干,李德贤满是感慨:“承蒙林兄厚爱,兄弟感激不尽。”交谈中,李德贤提起了陛下曾用断棍责罚自己的往事,至今仍记忆犹新,心有余悸。林小风见状,适时转移话题,询问李德贤为何突然陷入沉思。李德贤低头思索片刻,小心翼翼提出一个设想:“若是在鞋底装上小巧的滚轮,行走岂不是更加迅捷?”对此,林小风含笑回应,打趣道:“宫廷玉液酒!”李德贤一时未能领悟其意,追问之下,林小风岔开了话题,提醒李德贤记住电话这一现代发明出自他的提议,并探讨起关于银票的相关事宜。尽管如此,李德贤依旧对鞋底安装轱辘的想法念念不忘,坚持己见,林小风面对他的执着也只能无奈地表示赞同。
及至城门口,守卫们见到林小风归来,皆面露喜色,正欲奔走相告。林小风不禁问起为何这条新建的宽敞道路竟然空无一人行走。守卫解释说:“老爷有所不知,以往这里偶尔有人经过,但现在为了防止过多的人流涌入,我们暂时对外来者实行限制,久而久之,这条路便成了罕有人迹的地方。”林小风听罢释然一笑,再次扬鞭催马,带领众人进城。一路上,阳曲县的百姓纷纷笑脸相迎,如同追捧明星般簇拥而来。林小风笑容满面地逐一回应,内心感慨万千:回家的感觉真好,这份自信在人们的热烈欢迎中愈发壮大起来,仿佛在这熟悉的土地上找到了坚实的根基。
阳曲县的热闹散去之后,林小风施展智谋,让太子独自游赏以舒展心怀,深知县内的治安无需过于忧虑,四面八方皆有耳目暗中守护,料想不会出现大乱子。而他本人则直奔县衙而去,心系久别归来的这段时间里县中的安宁是否一如往昔。幸得王颖超忠贞不渝地留守在衙门之中,一见林小风的身影归来,脸上交织着惊喜与敬重之情,立即毕恭毕敬地拜倒在地:“老爷您终于回来了!”林小风沉稳地坐回那张承载无数沧桑变迁的案台后,面容威严却又蕴含着温和,开始详细询问起近来县中的各类事务以及是否有任何异常状况发生。
王颖超面色凝重,语调低沉汇报:“有一件大事必须禀报!老爷您先前派至汉江王府探查的两名手下之中,有一位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更让人惊讶的是,此人正是我们阳曲县的本地人。”林小风闻听此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急忙下令将这位失手之人带来问话。片刻工夫,那名探子衣冠不整、神色惶恐地出现在面前,甫一现身便五体投地,痛哭流涕道:“老爷,属下有负您的信任,心中愧疚万分!”林小风眉峰紧锁,目光如电,声色俱厉地追问:“是不是安权涛?快把败露原因和目前汉江王府的具体情况详述一遍!”
安权涛依然伏在地上不起身,满腹冤屈地诉说:“老爷恕罪,我未能探得任何实质性的重要机密!”他又补充道:“近日王府招募园丁,我和毕云涛混入其中,毕云涛安然无恙,但我却不幸被识破身份。”听到毕云涛的名字,林小风颇为惊讶:“毕云涛竟也随你一同行动?”原来这毕云涛曾是阳曲县赌场内的一位荷官,虽然表面上主持赌局,实则暗中协助林小风管理赌场,当年在断天府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牌技名声在外,且因其淳朴厚道,时常资助孤儿,后来因为对林小风的为人深感敬仰而主动投效麾下。林小风曾以扑克新招式折服毕云涛,并通过“金钩钓鱼”的戏法使其领悟到赌博之外的武术真谛。如今的毕云涛已在桃园县安居乐业,成为了一间正轨赌场的主持者,而这赌场的设立初衷本是为了取缔地下黑赌场,数年间更是成为了挖掘数学人才的独特场所。
王颖超适时插话,补充说明:“毕云涛得知此事后,主动请求进入汉江王府调查,因他急于建功立业,所以得到了批准。”林小风听罢淡然一笑,略带调侃地说:“看来赌场生涯还不能满足他的冒险欲望啊!”随后示意安权涛起身,细致描述自己是如何被识破经过的。安权涛颤抖着站了起来,长叹一声:“汉江王府的招工方式极为独特,即便是招聘一名普通的园丁也要进行考核,所有能答题的都落选了,幸好得到毕云涛提醒,我才得以蒙混过关。”
林小风与王颖超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觉得这次招聘行为实在可疑。王府招聘固然常见,但园丁这一职位居然要求识字,且只录用不识字之辈,实属罕见之举。安权涛接着陈述:“进了王府以后,每日只是修剪花木,平淡无奇。”林小风追问其暴露的原因,安权涛嗫嚅答道:“属下不明就里,偶遇汉江王时,仅与他对视一眼,他就立刻觉察到了我的异样,身边的侍卫瞬间发难,一脚踢来,使我昏厥过去,醒来时已身处牢狱之中。”
林小风审视着安权涛的目光,心中有所触动。阳曲县百姓生活富足安定,面对官员都能坦然相对而不闪躲;而在灾区,尽管百姓对林小风深信不疑,却往往不敢正面直视。因此,安权涛直视汉江王的行为显得极其突兀。林小风顿时明白了症结所在:“这就解释通了为何会被发现!”王颖超追问道由,林小风微笑着解释:安权涛眼神坦荡无畏,与普通平民甚至王府内的仆役大相径庭,故容易引起怀疑。
安权涛继续讲述他在牢中的遭遇:“被捕后,我在黑暗的牢房中度过了三天,虽遭审讯,我用假身份应对,未泄露丝毫实情。此后无人再对我施刑,仿佛将我遗忘在角落,每天定时送些食物。大约三天过后,他们再次对我进行了审讯。”
林小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揣摩汉江王府可能采取的心理战术,利用囚禁折磨人的意志。庆幸自家人员训练有素,平日的严格教育此刻显现出效果。然而,林小风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冥思苦想后豁然开朗:“你在牢中被困三天,期间如何解决生理问题呢?”安权涛羞赧地低声回应:“无人照顾,只能忍辱于污渍衣物之内解决问题。”
“然后呢?”林小风催促他继续讲下去。安权涛面红耳赤地续道:“三天后的又一次审讯,或许是因为身上污秽不堪,他们打算用水清洗我,于是脱去了我的衣物。”林小风一听此处,神情陡然紧张起来:“就在那个时候,他们发现了什么致命的破绽吗?”安权涛掩面低声道:“出发之前,我购买了几条阳曲县最新款式的裤衩,上面印有本县徽记,偏偏在这尴尬之时……”林小风听着这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情节,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安权涛继续叙述:“在准备用水冲洗时,我所穿的裤衩恰恰是阳曲县最近流行的款式,而且绣有本县特有的徽章标记。”林小风听了这样的细节,不禁瞠目结舌,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荒诞而又滑稽的画面——一个密探因一条带有县徽记的裤衩而暴露了身份。
安权涛羞愧得面红耳赤,双手掩面,难以启齿。林小风听闻这裤衩招致败露的荒诞之事,怒气在胸中翻滚,几乎按捺不住:“你竟因一条区区裤衩暴露了身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愤慨之下,手指重重地戳在安权涛肩头,厉声斥责:“丢脸!可耻至极!身陷囹圄、污秽不堪之际,你怎敢还穿戴如此明显标志的裤衩?我们都不敢如此行事,你何来此等大胆?”紧跟着追问:“毕云涛若与其他一同进入王府的人一样接受了检查,他们是否也有类似的风险暴露可能?”
安权涛心有余悸地回答:“恐怕确实存在风险,毕云涛并未穿我赠送的那条裤衩,他觉得不舒服就未予穿着。”林小风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与失望,脱口而出:“此事休要再提!”他内心痛惜部下的疏忽大意,不仅导致任务的失败,更令自己颜面无光,实难接受。
得知安权涛是阳曲县人后,汉江王府居然没有敌意地将其释放。林小风无奈地长叹一声,决定让安权涛休假半年,以平复他的情绪并反思错误。王颖超听到这个故事时尽管竭力保持平静,却还是无法掩饰身体的微微颤抖。林小风冷眼询问他为何发笑,颖超惶恐回应:“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林小风追问道:“那么,你是否也穿过那样的裤衩?”颖超支吾应对之后,在林小风的要求下尴尬地脱去了自己的裤衩。林小风当即下令从今日起,县衙内所有人都不得再穿着此类具有标识性的裤衩。
颖超继续报告县里的其他事务,其中提及青霉素研究进展步履维艰,实验猴大量伤亡,断天府采购猴子愈发困难,外界甚至流传有人大量收购猴子用于酿造所谓的猴儿酒。而阳曲县内的酒厂凭借“猴儿酒”的名号赚取了丰厚利润,短短几个月便收益高达四万两银子。林小风听罢愕然不已,经过进一步了解才明白所谓的猴儿酒实际上是用阳曲酒与水果汁调配而成,并非真正的猴子酿制。
听说这个消息后,林小风心中稍感安慰,同时又得知京城通往阳曲县的道路已经修缮完毕,但为了避免人群涌入造成管理失控,暂时未对外开放。对于玻璃制品销售问题,林小风果断决策:“今后只有品质次一等的玻璃产品才能流入市场,而真正完美无瑕的产品方能冠以‘钻石级’之称,并且新品上市必须经过严格审批。”
此外,林小风正式决定开通这条道路,并在阳曲县境内每隔三百丈设立收费站,将该路段命名为“高速路”,收取过路费、高速公路养护费等一系列费用,同时增设马匹草料供应站,按照饲料质量等级收费,此举旨在吸引富裕阶层前来消费,避免贫困百姓承受无力支付的重负。王颖超对这一系列安排赞叹不绝,随后汇报了百姓普遍不愿离县外出经商的情况,林小风闻之勃然变色,立即下令统计这类家庭并核查其是否存在消防安全隐患,同时传唤林桃花前来面见。
颖超补充道,此刻林桃花正在享受奢侈的牛奶浴,尚未归来。林小风听闻后十分惊讶,没想到阳曲县的消费水平已飙升到如此境地。颖超解释说,由于商家间的激烈竞争,一次牛奶浴的价格高达二十两银子,而且用过的洗澡水还会被养猪场高价回收,用于喂养生活在音乐环绕和牛奶滋养环境中的特殊品种——“奶香猪”,这些猪即将出栏投入市场。林小风听罢哑然失笑,感慨万分,想不到百姓生活竟能如此奢华。
最后,林小风吩咐颖超妥善处理所有事宜,务必确保太子的生活照顾妥当,并要求林桃花回来后即刻前来见他。至于“奶香猪”,林小风特意预订了一头准备今晚享用烤猪肉。面对民间经济繁华景象,林小风五味杂陈,身为京官,反观治下的百姓却过得逍遥自在,不禁发出深深的叹息,而后步入后院休息去了。
长途跋涉之后,林小风疲惫至极,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向后院,那张熟悉的躺椅如同久违的港湾在等待他的归来。一倒下,仿佛被疲倦吞噬般,他顷刻间沉入了深深的梦境。不多时,一阵摇晃犹如生活的波澜将他从睡梦中唤醒,朦胧的眼帘逐渐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林桃花满面春风、神情欢快的模样,她喜盈盈地问道:“少爷您回来了,怎不提前派人通报一声呢?”林小风揉搓着犹带困意的眼睛,环顾四周,原本温和的脸色渐转清冷,调侃道:“我哪敢惊扰你沐浴牛奶浴的奢华时光啊。”
近旁站立的尹佳妗,恰似一只受惊的小鹌鹑,肌肤本就白皙如雪,在牛奶浴的滋养下更显晶莹剔透,然而她却瑟缩在一旁,不敢轻易言语。林小风嗤笑出声:“躲什么躲?洗个澡而已,钱嘛,扣工资便是。”又言辞犀利地戏谑:“你们这些丫鬟,竟然还洗得起牛奶浴!就算我死了三天三夜,怕是也难变得像你这样洁白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