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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抱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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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目睹了一条狗和鬼面基的全过程,双方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叫爱你就要杀死你。

“爪下留情!”

茅十八连忙阻止。

骸骨狗是认识他的,矜持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茅十八:“我还需要从艳鬼口中得知魂灯的下落。”

骸骨狗又像揉面条一样,爪子来回搓了下艳鬼,随后把它扔到了茅十八面前:“这好像是个新品种,正儿八经的艳鬼被我揉两下早死了,你用完了可以扔给特殊小组的老古董们,让他们看看。”

它还挺好奇这东西是什么。

茅十八拎起像是抹布一样的血人,用客气的语气询问:“麻烦,能不能把你的皮披上?”

着实有点吓人了。

艳鬼:“……”

骸骨狗鼻梁骨忽然动了动,闻到了白辞的味道,变回了巴掌大小,爬上树藏起来,不忘催促茅十八:“赶快提着走人,别被林云起看到了。”

早就被聂言普及过林云起的特殊之处,茅十八也很配合,带着血人下山,打包放进后备箱。

没多久,山上走下来两道身影。

林云起:“好像错方向了,我的车停在另外一边。”

白辞:“没事,下去后可以再绕过去。”

茅十八发动车子的时候已经晚了,双方不可避免地打了个照面。他没有解释,依照白辞信口胡诌的能力,茅十八相信无需自己多言。

看到他林云起先是愣了下,突然想到茅十八和白辞本也认识。

“没错,”白辞仿佛看穿他的念头,从容表示,“他就是我请来的帮手。”

林云起探头试图瞧见车内景象:“骗子呢?”

茅十八:“绑着扔到了后座,夜长梦多,我先送人去警局。”

话音落下前的瞬间,车子绝尘而去。

林云起惋惜道:“我还想看看,这骗子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容貌,竟然能让追求者为他自残。”

“不算什么,”白辞举例,“想想吴圣舒和他的邪|教组织。”

林云起突然就能理解了。

万年古木乍一看很窄,从土里刨出来时,却比想象中的要粗长。

白辞:“这木头运气不错,能被你发现。”

这东西肯定有些门道,正常木头不会有这种手感。林云起纳闷他是不是把语序能反了,应该是自己运气不错。

白辞并未作解释,实际无佚找到金的栖息之处只是迟早的事情,被带回去说不准反而能逃脱魂飞魄散的结局。

拉着一个大木头回去,路上林云起把车窗关严实:“今年昼夜温差好像特别大。”

记忆中往年没有这么冷。

骸骨狗扒着车顶,死活找不到可以挤进来的地方,一直到中途白辞说口渴了,林云起停车给他从双肩包里找水,白辞降下点车窗,骸骨狗才终于挤进来。

骸骨狗刚钻进口袋,林云起便抬起头,拧好瓶盖递给他。

白辞一心要摆脱孱弱的人设,当面又拧开了一瓶:“我可以。”

林云起:“……所以为什么要把两瓶都开了?”

“……”

总算是到了小区,一下车,林云起立起领子,再次感叹昼夜温差。

“今早在图书馆我还看到一本书,上面说每当天色异常冷,代表有不干净的东西出世。”

白辞:“根据天气预报,受寒流影响,未来一周会持续出现低温多雾的天气。”

他学着以前林云起的口吻强调:“相信科学。”

林云起点了点头。

互相对视一眼,白辞说:“古人喜欢把月光称作月华,这木头放在月亮能照耀到的地方,会不会更有利于托梦?”

林云起:“我看可行。”

骸骨狗:“……”

相信科学是个口号吗?有相信完之后研究怎么托梦的么?

回到出租屋,骸骨狗先去搓了搓爪子,这只爪子摸过艳鬼,万一被下一任对象嫌弃不干净就不好了。

做完清洁,骸骨狗凑过来:“我们要放任金给林云起托梦?”

先前明明还特意打断来着,果然舔狗的心思一天一变。

白辞:“循序渐进的来就好。”

按照他的计划,其实没准备让林云起现在接触这些,可惜无佚的出现造成了干扰,迫使白辞不得不去推翻原有的一些设想。

推翻设想的不止他一个。

艳鬼的出现让特殊小组重新对异物进行定义,而无佚这边,自从吴圣舒提出用养蛊的法子饲养植物,很快取得了突破。

撤去了植物间的屏障,花植间相互撕咬、吞噬的画面落在无佚眼中,甚是赏心悦目。

吴圣舒:“照这个吞噬速度,不出三天,就会出结果。”

他没把话说死:“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出现什么结果。”

“这些植物是我费劲心思,甚至用精血滋养的,”无佚笑着道,“一旦失败,你就去给他们做肥料。”

吴圣舒目光一沉,并没有说什么。

无佚待人处事瞧着很温和,但他清楚,这样一个人抵得上十个反社会人格,如果有选择,吴圣舒宁愿留在看押点。

从无佚眼皮子底下逃跑,无异于天方夜谭,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能够成功。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天空中飘着细雨。

吴圣舒和无佚一早便站在花园中,只剩下最后两株植物。

藤蔓死死缠绕出花茎,像是蟒蛇一样要绞死猎物,很快便有汁液从茎秆中流出,眼看脆弱的花茎就要被勒成两截,藤蔓突然松动,颜色变紫,最终无力地垂在了地上。

花根毫不留情反吸收了整根藤蔓。

吴圣舒不禁道:“这花好毒。”

无佚并不关心花有没有毒,他只看结果。

这场毛毛细雨持续了很久,当雨快要停时,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绽放。外侧的花瓣并非自然舒卷,更像是被一股力量强行往外推。

花瓣半开半合,最中间的一片花瓣掉了出来。

无佚一向平静的眸子兴起波澜:“成了。”

本以为失败,已经性命不保的吴圣舒闻言有些惊讶。他后知后觉,指着掉出的花瓣问:“这就是抱禅虫?”

细看好像的确是活物。

无佚伸手,一只蓝蝴蝶落在掌心。

“白辞也并非全知,抱禅虫出现和消亡的时间比他早了不知道有多少年。”

蝴蝶好像读懂了指示,衔着‘花瓣’飞向城市的另外一处。

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天空中蹁跹,却没有多少路人注意到。

它并未直接飞往林云起的小区,而是在附近盘旋。先前梦中的那次相遇,蝴蝶已经记住林云起的气息,安静地栖息在地铁入口的广告牌上,等着目标出现。

林云起只在做家教时,多选择地铁。

今天地铁站人不少,上车时他忽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一股凉意,侧过脸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地铁上有些凉,受了风寒,补习过程中林云起总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结束回小区,碰到白辞说晚上好,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望着林云起上楼的背影,白辞眉头一紧,下意识掐指算了算。

骸骨狗强行把指头给他掰正了:“直接搞推算,这是在作死。”

先不说林云起命格有异,测未来受到的反噬可比推算过去强烈得多,好比艳鬼会一些推演,也只敢用来推算祖上有没有功德。

白辞再自大,也清楚后果,淡声道:“我有分寸。”

比起反噬,他向来更相信直觉。

骸骨狗:“林云起身上没有煞气缠绕,印堂也没发黑,不会有大问题。”

没听进去它的话,白辞在这件事上颇有些一意孤行的味道。

单独推演承受的压力自身还能负担,但假设结果不好,要去强行改变时,绝对会被天道惦记上。

白辞还没妄自菲薄到这种地步,连夜去了一趟特殊小组总部,找到上次推演出天海市未来会有灾厄的那名成员,发出组队算命的请求。

“白先生,”对方顶着两个黑眼圈,“我身子虚,最近才承担了一次反噬。”

白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算命的有些心动,白辞的一次人情可是很值钱的,他纠结了半晌:“可以,但如果中途感觉到不详,我会立马退出。”

白辞点头。

真正进行测算时,算命的松了口气,知道仅仅是推演过去七天和未来七天,尚且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当他看到白辞把两个龟壳扔到地面时,嘴角一抽:“白先生的占卜工具,还真是朴素。”

推演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算命的吐了两口血,白辞面色也不大好,不停咳嗽。

结果只有两个字:抱禅。

算命的擦掉嘴角的血迹:“未免有点太笼统了。”

吐两口血换来这结果,不值。

算命很多时候具有指向性,譬如乌云,闪电,亦或是一句神叨的话,这次看来也是如此。

白辞却不这么认为,联手卜算,应该出一个清晰的结果才是。

“特殊小组的核心资料权限,目前在谁手上?”

算命的:“总部负责人,不过你可得想好了,他的人情也不是好欠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白辞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他让算命的帮忙联系总部负责人。对方听了他的要求,只提出一个条件,未来天海市灾厄降临,白辞要尽全力一帮。

当事人没回应,骸骨狗先跳出来:“你们动动手指头就能查的东西,换我们出大力,呸!”

总部负责人不理会这只出言不逊的狗,耐心等着白辞的答案。

“好。”白辞稍一沉吟,应了下来。

核心资料库可不像天海市的图书馆,这是个线上数据库,只需要授权搜索关键词条,就能找到相关内容。正如骸骨狗所说,真的只是按了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情。

特殊小组的底蕴不容小觑,数据库中几乎收集着所有异物的资料,加之每年不断有文物出土,凡是有相关记载,也会第一时间进行收录。

没过多久,白辞便得到想要的答案。

【抱禅虫:又名‘断缘’,形如植物,可食情绪。】

总部负责人提醒:“相关记载来自上个世纪出土的一本古籍里,其中有部分文字到现在也没破译出来。”

换言之,白辞看到的是含翻译人员主观臆测的总结。

“只有这些?关于它的克制之法呢?”

“说法不一,有说要去世界某一座冰峰取水冻结的,还有一种理论是要从源头上克制,比方说找到一种增强人七情六欲的宝物。”

连一旁算命的都觉得听上去很扯。

回天海市的路上,白辞基本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进了单元门,骸骨狗忍不住说:“如果林云起真中了抱禅虫,等我们一一取来冰水,黄花菜都凉了。要不索性去告诉他世界上有鬼,说不定情绪立马就被调动起来了。”

白辞一路上到了四楼,骸骨狗错愕脸:“你还真准备告诉他有鬼?”

门内传来脚步声。

骸骨狗:“我需要回避吗?”

白辞看了他一眼,骸骨狗乖乖缩进口袋。

林云起刚睡醒不久,看到白辞也没有什么情绪,确切说他最近干什么都没有兴致,十分平静问:“有事?”

白辞:“我钟情你。”

“……”

一瞬间,记忆中的面孔如走马观花般从脑海中闪过。郑良天、参加灵异大赛给白辞写情书的考生、婚礼上一见钟情的许竹天……

这些人要么被救护车拉走,要么直接被抬进太平间,更有甚者,直接被做成人皮灯笼送去了警局。

近一个星期来,林云起渐渐消磨的情感猛然间再次充沛起来。

在他体内,正准备慢慢蚕食最后一部分欲望的抱禅虫,险些要被充沛的情感撑爆炸。

震惊,错愕,对未来的迷茫……最终在林云起脑海中交织汇聚成一个念头:要死,要死,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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