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选择（2/2）

“夏苒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夏苒转头看了肖海海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走到沙滩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尖点了点不时涌上来的海水，兴致不高地开口说道：

“我妈身体不好，有记忆以来，家里各种各样的药就没断过。从年少时踏上漫漫的医学路开始，我一直都怀揣着……要帮助那些和我妈一样，遭受疾病困苦的人，解决病痛的心愿。长大以后好不容易进了林氏医药，以为终于能实现这一美好的理想。结果却无意识做了许多助纣为虐的事情，我不知道……往后自己还能不能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进。”

肖海海从脚边针眼大小的沙洞里抠出了一只小螃蟹，放在手心，看着它四仰八叉地挥舞着青灰色的袖珍钳子，说：

“人生嘛，就这么短短3万天，而且还已经走过了一小半，剩下的……不管想走哪条路，怎么活都行，只要随你的心意。有时候即便走到了一条荆棘丛生的死路上，或者回头、或者再往旁边挪一寸，总有路能走的。夏苒，而且你的名字这么好听，往后的运气也一定会很好！”

夏苒听完捂着嘴笑了起来，长发摇曳，像儿时一样往前跳了一步，踩着海水回了肖海海一句：“肖先生的名字也很好听。”

“是吧，我这名字就是大气，也只有这个名字才配得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了。你不觉得，和今天的风景也很搭吗？”肖海海话里话外都毫不谦虚。

他手指一挑，将手里那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扶正，放回了沙滩上，刚落地，就见它哗啦哗啦一下子就扒开一堆沙粒，钻进了沙子中把躯壳严严实实埋了起来。

夏苒轻笑道：“确实很搭，那我就不客气的叫你……大海咯。”

肖海海大喜：“那我可以叫你苒苒吗？这样，回安宁后我请你去吃顿大餐去去晦气，我们……还能见面吧？”

“当然啦。”

夏苒突然蹲了下来，捧起一汪水，咻地往肖海海身上泼去。

“居然搞偷袭！看我的，哈哈……”

沙滩的另外一个方向，陆程光走到遥望着海面的易楠身边坐下，抬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在想什么？回神了。”

易楠抓住陆程光在眼前晃悠的手，看向了不远处玩水的夏苒和肖海海，又看了看停靠在海滩边那艘悬挂着旗帜的警方的船舰，脸上挂着几分心不在焉的怅然情绪，淡淡说道：

“我在想……如果不是高宁抢先刺出了那一刀，你们现在逮捕的人或许就是我了。”

易楠那时候确实是真的起了杀心。而且……即便警方的侦查手段再怎么出众，他们也不会查出人是通过那种灵异的手段死在了他的手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唯一隐隐约约关乎真相的知情者就只有陆程光了，易楠很好奇，到了那一步，他到底会怎么做。

“如果我真的杀了林正仁，你会逮捕我吗？”

话音落下，果然见陆程光怔在了原地，连同沉寂的还有先前始终保持一个节奏的海浪声，周遭的一切在他们眼中都不重要了。

沉默了许久，陆程光缓慢而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

易楠扬眉，“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假公济私，不会将犯下罪行的我绳之以法？”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听到的到底是哪个答案。或者说……易楠是想让陆程光帮他选择一个答案，他当时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所以，现在陆程光摇头所代表的意思是……即便他当时真的杀了林正仁，他也会坚定地站在他的一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