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为什么不找找自己的问题（三）（2/2）
军绿色的铁拳间连接着若隐若现的可动钢构，钢构的内部是一枚枚全力运作的弹簧。
这些高强度合金弹簧能把他的出拳速度放大接近一倍，破坏力更是直线提升，唯一的缺点是起源骑士的力量太过强大，就算是多个合金弹簧也难以承受，因此使用寿命很短。
沉重的钢门缓缓打开，鹰司忠冬一进来，就看到自家的两大骑士正在暴打鸣神我渡，赶紧叫停。
鸣神我渡他当然是了解的，还在x国这家伙就已经多次杀红眼，每次打团都像是抱着炸药包准备同归于尽。
可眼下他们压根没有战斗的理由，那根脊骨和Lethe起源石板固然重要，但面对鸣神有马的威胁，却也不是现在的他们所能掌控的。
“解除变身吧，弓心，奥列格。”
“纳尼？解除变身了他不得手撕了我？？”弓心瞬间懵逼，这不是害死自己吗？
但旁边的奥列格却是个老实孩子，也不和protoLethe拉开距离，说解除就解除，简直就是在狮子面前就地躺下午睡。
但protoLethe的攻击果然停歇，看起来似乎只是对有威胁的存在做出本能攻击。
“好吧，要是我死了记得把我的浏览器记录删干净。”
弓心叹了口气，如果这家伙不是鸣神有马的儿子自己真想两箭射死这个疯婆。
“咳……咳咳……”鸣神我渡剧烈地咳嗽着，那种被什么东西点燃的狂躁感终于渐渐消退。
化身protoLethe之后，浑浊的世界里每一道威胁都像是燃烧的红点，刺得他眼睛疼痛。
他半跪在地，漆黑的装甲一点点蜕入皮肤之下，胸口的衣服破碎一角，伤口里还插着那支银色的起源箭矢，边缘涌出漆黑的血。
“谲夜。”
布灵顿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跑了上来。
“你没事吧？”布灵顿伸出手，想扶起鸣神我渡，却被后者粗暴地打开了手。
“用不着你管。”
鸣神我渡自己站了起来，用力扯出那只银色的箭矢，瞪了弓心一眼，狠狠丢在地上。
“这样一来……”鹰司忠冬扫了一眼一片狼藉pageSea，眸子淡淡地移到布灵顿的身上。
“你就自由了，布灵顿先生。”
“protoLethe在pageSea带走了你，杀死了追击来的协会成员。”
“而我们，文明地平线，因为能力不足让protoLethe逃走。”
漆黑的面具下，鹰司忠冬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嘶哑。
“这是早就已经定好的结局，布灵顿先生，跟我们走吧。”
“嗯，我明白。”布灵顿再度扭头，看了一眼鸣神我渡，还有些犹豫。
“这是我们凯特总部长的承诺，文明地平线绝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也可以不再与假面骑士Lethe为敌，甚至愿意伸出援手。”
“如果可以，我们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光量子电脑布里顿的底层命令是服务于圣纹协会，到了最后的时刻，我们没办法依赖那东西。”
“哼……”布灵顿轻轻地笑了笑，到底都是为了利益，文明地平线，亚历山大·凯特。
那家伙酝酿了一场天大的阴谋，甚至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得到替代光量子电脑布里顿的自己，许下这样貌似全为他好的承诺。
“如果你不愿意。”鹰司忠冬放慢了语速。
“随时可以离开，我们会为你伪造身份，在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不受圣纹协会支配的地方，你都可以自由地活下去。”
“活下去……是吗？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提案，可是……我已经活的足够久了。”蘑菇头的男孩微微叹气，眸子里早已布满了疲惫。
他也曾经觉得活下去是那么重要，活着，心脏跳动着，就已经很好了。
可如果没有足以托付生命的东西，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一天一天，只为了活下去而活，像是极地里和族群走散的帝企鹅，一个人在荒原上跌跌撞撞地走向毫无未来的某个方向，是不是太过悲哀和茫然。
“以亚历山大·凯特的智慧，就算没有我，也能把这场战争逆转吧……他需要的只是我不为圣纹协会工作。”布灵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因为这块石板。”
“可我已经很累了……很累很累。”布灵顿一点点地坐向身后的残破的长椅，明明只是小小的动作，他的身形却一点一点地萎靡下去，像是垂暮的老人。
“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磨人的事。”
他和那些有着渴望之物，不舍得丢弃一切，拼了命地握紧这个世界的神首不同，走过了千年岁月，他只觉得疲惫。
他曾经有过两个学生，在他们身上，他都曾经看到过谲夜的影子，于他而言，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
苏格拉底，哥白尼……
但前者因被指控煽动青年违反雅典的宗教和道德传统而受到审判。明明有机会逃脱死刑，但他选择坚持自己的信念，选择自饮毒酒自杀，扞卫自己的思想和信念。
后者的“日心说”遭受基督教教会打压，明明是震撼世界的发现，可直到临终他才敢发版自己的发现，甚至没机会一睹自己的学说所缔造的未来。
人类总是与恶为伍，自私，丑陋，为了利益互相纠缠、憎恨，寥寥可数的星辰，却又总是被这样的黑暗淹没，只剩下孤寂的些许光点。
曾经的谲夜变成今天的鸣神我渡，从来就不是什么巧合……只是和自己一样，因为失望，熄灭了心中的最后的渴望。
“你滚吧，布灵顿。”
“哎？……”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鸣神我渡，少年的眸子里渗着森冷的光，和自己同样疲惫不堪，却透着狮子般的坚毅。
“我们谁也不欠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