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第二只的本命蛊（2/2）

每一步，都踏在厚重的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苏青鸾没有动，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的剑，动了！

剑气席卷，如狂风骤起，冰川轰然碎裂，寒气凝结成刀刃，在空气中肆虐横扫。

顾瑜眼神一沉，袖袍一挥，血色蛊纹自掌心浮现，层层护住周身。

她真的不认识他了。

或者说，她已经被混乱的意志吞噬了，成为了一具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这一战，终究不可避免。

剑影交错，天地失色。

他以魔教最强的蛊术抗衡，而她以疯魔剑意迎战。

剑气如霜，蛊纹如血。

二人交手千百回合，顾瑜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手段，但苏青鸾的剑意越战越狂，杀意无穷无尽，如九幽恶鬼，吞噬着她最后的理智。

顾瑜的目光微微颤动，终于在一次硬撼之后，他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剑硬生生按下。

他没有松手，而是死死地握住她，像是要把她从深渊里拖回来。

“师姐……”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苏青鸾的剑僵在半空。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似乎微微有些松动。

一缕神智仿佛在疯狂的杀意之中挣扎，浮沉。

可最终，她还是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剑意再度爆发，毫无保留地向他刺去！

顾瑜没有闪避。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那个曾经温柔而又执着的师姐，如今彻底迷失在自己的剑道之中。

最终，他叹了口气。

用万年红榆木打造的棺椁，将她封存其中。

她的剑气依旧凌厉，即便被封印，她的身躯仍时不时散发出可怕的剑意。

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这份安静，却让顾瑜痛彻心扉。

从那一天起，他走遍了整个世界，寻找能够救回苏青鸾的方法。

不管是传说中的秘法，还是禁忌的蛊术，他都尝试过。

不管是仙门道藏，还是魔渊鬼域，他都踏遍了。

可惜，他终究失败了。

她，还是死了。

比所有人都要强，比所有人都倔强的苏青鸾，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怀中。

死前，她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

她看着顾瑜，眼神终于不再死寂，而是带着一丝……怀念。

她很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只能凝视着他，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对不起。”

顾瑜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又何必向我道歉？”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说出口过。

他们的骄傲，他们的执念，他们的剑道，早已将他们引向了无法回头的命运。

最终，苏青鸾将自己的剑，留给了顾瑜。

黑白双剑，“铁马”与“冰河”。

“剑，是我的一切。”她曾这么说过。

如今，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顾瑜。

而她的身体，则化成了一只灯型的蛊。

那盏灯，燃着幽幽的微光，仿佛她的魂魄仍存于此，不愿散去。

它的名字，叫长恨。

长恨者，遗憾也。

顾瑜沉默地看着那盏灯，指尖微微颤抖。

它承载着苏青鸾的一生，也承载着他一生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