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信（2/2）

老太太不知她心中打得什么主意，但被周芙灵嘴甜哄了几句，也就同意她一同前去。

萧丛自这趟回京后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许是因为先前张清胭几次去青云寺都发生了意外，这次虽不能与她同行，却还是一连派了好几个暗卫暗中保护她。

这次上山倒是难得地风平浪静。

张清胭随老太太虔诚地上了香，又添了香油钱后，便扶着老太太在寺中转转。因着她前头有来过几次，老太太甚至还免了寺中的沙弥带路。

将入冬的青云山上再不复前几次来的美景，山中的树木枯败，颇有些萧条之味。

祖孙三人扶着走了一会后，老太太忽然开口打

发周芙灵去寺中的膳房，帮自己点两道素膳。周芙灵心知老太太这是有话想对张清胭单独谈，眼中有复杂的光芒闪过，识趣地点头离去。

张清胭见老太太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立刻扶老太太到寺中修筑的小凉亭中坐下。

“胭儿，”果然，老太太一坐下便拉着张清胭的手，亲切开口道，“你来京中也有大半年了，可还习惯？会不会有哪里不适应？”

张清胭乖巧地点头：“自是习惯的，有祖母宠着胭儿，住的又是母亲生前的院落，胭儿开心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不适？”

“你这丫头惯会哄我老婆子开心！”老太太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亲热地点了点张清胭的鼻尖，后者也十分有眼色地顺着老太太地话又买了几句口头好，直把老太太哄得心情舒畅不已。

“唉，一转眼你母亲过世也要三年了，我们胭丫头也出落成大姑娘了。”笑够闹够后，只听老太太忽然叹息一声，惆怅道，“祖母知道我们胭丫头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也知道胭儿来府上这半年过得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顺心……”

“祖母胡说甚呢？府上众人都宠着让着胭儿，胭儿哪里会不顺心？”

张清胭心中咯噔一声，直觉不妙，面上仍保持着笑意，假意替老太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实则心中在快速思索着对策。老太太怎会忽然提到她的年龄？难道真如玉氏临走时所说，这就准备插手自己的亲事了？

“你这丫头与你母亲一般，都是受了委屈往肚里咽的人，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老太太笑得慈祥和蔼，半点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似乎真是只想与张清胭闲话一般。

张清胭听她提到周霏，也怕老太太真如自己担心的那

般，连忙扯开话题，晃着老太太的手求老太太与她说说周霏的往事。

“我素来不愿提起你的母亲，不是因为气她远嫁，实在是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提到周霏，老太太的眼眶瞬间红了，“你母亲与你一般是我膝下几个孩儿中最乖巧的，偏生却是主意最大的，当年她相中了你的父亲……”

随着老太太的述说，张清胭才知晓，原来当年自己的母亲与父亲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与她与萧丛的相知方式有些类同，周霏与张寅的相遇也是源于街上的某次意外相助。不过相助者的位置换了个位，是周霏帮的张寅。

彼时张寅进京赶考，正巧落脚在周霏常去用膳喝茶的一家客栈。

张寅上街时身上的盘缠好巧不巧叫街上的偷儿摸了去，一连数日没有付出房费后，差点叫客栈掌柜的连人带行李丢出去，还是周霏见他身上布料不似凡品知晓这人不是掌柜口中的“骗子”后，这才出手相助度过了这尴尬一幕。

远在江南的张家人很快给张寅寄来了新的盘缠，而张寅惦记着欠周霏的钱，只可惜寻不到周霏，中榜后更是求圣上帮忙寻找这位帮助过他的女子……

听老太太所言，再联系到先前长公主与自己所说的“佳话”张清胭暗暗点头。

“胭儿你也别偷乐，你虽看着如你母亲一般乖巧恭顺，但实则内里也与你母亲是一样的固执有主意，你别着急反驳，祖母好歹空吃了这么些年的粮食，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自然瞒不过我。”

老太太眯眼看着张清胭笑，眼中是让张清胭有些忐忑的洞察的光，就在张清胭心中没底的时候，忽然听老太太问道：“你老实告诉祖母，你与那敬王到底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