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正直将军的叛逆黄金马21(2/2)
只不过,皇上什么时候能快点放他归家呢?
他现在有点不太想和皇上述职,只想快点归家见到夫人。
宸元帝完全没从他沉默平静的脸上读到他的心思,一直到最后才告知出征前粮草问题的处置。
“最后查出来是兵部一个主事所为,贪心不足。”宸元帝说到这个的时候,脸色颇为古怪。
虞光誉没有立刻提出质疑,显然这个事件的发展太过诡异。
若是太平年间,兵部倒卖武器粮草或许还能说一句利欲熏心,但都已经出发要打仗的时候直接动手脚,贪心也不是这么个贪的。
铤而走险和自寻死路还是有差别的。
虞光誉出宫时心里存着事,宫门外虽然没有穗穗等着,但宋兰梦已经叫府里的马车来接人了。
虞光誉进到马车里坐下来瞬间脸色便柔和了些,铺垫好的软垫,恰到好处的温水,还有他喜欢的酸梅果脯,一看就是夫人为他细心准备的。
他眯上眼睛假寐,等人提醒立刻下车,走到内院果然就看到熟悉的三个人。
虞却北刚刚跑到他爹面前就被拎了起来颠了颠,然后迅速落地看着亲爹和亲娘互相执手。
虞书南淡定地牵着弟弟的手站在旁边,小姑娘懵懵懂懂但也明白父母之间的感情很好,控制住看不太懂情况的弟弟,避免他扑上去打破温情。
宋兰梦向来淡然的脸也出现了激动,眼眸之中闪烁着水润,只是想到两个孩子到底没有抱在一块,轻轻地推搡着握住她的粗糙大手,叫他注意点场合。
虞光誉一点都没松手的意思,直接牵着手和好久没见的儿女说话,一手夫人一手儿女,两只手都没白长。
一家子总算是又坐到一桌上用膳,虞光誉和穗穗躺在舒服的干草上的感受是一样的,哪哪都舒服。
晚膳后两个孩子缠着虞光誉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去睡,只剩下久别的夫妻互诉衷肠。
穗穗安安稳稳地睡了个超过马身体本能的觉,醒来的时候还不愿意起来,在外面她除了养伤的时间一直都是站着的,睡觉更是警觉,回到家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她不慌不忙地享受着难得的假期生活,辛苦了大半年,这都是她应得的。
上午果然就见到了收拾整齐的将军在来马房,毕竟还有墨染在啊。
虞光誉看了一眼吃好喝好抽空给了他个眼神的穗穗,然后就亲自拿着草料喂墨染,联系联系感情。
穗穗躺着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将军崽像是一个极力证明自己不是喜新厌旧的渣男,将这个不符合实际的念头抛出去,一点都没有因为他对墨染的看重而吃醋。
毕竟若是将墨染抛弃忘记,她才得担心她日后心心念念的退休养老生活。
墨染的今天就是她的后天。
而且,对着虞光誉实在是吃不起醋来,可能是感情淡了吧。
好不容易寻着一个艳阳天,虞家一家子全部齐聚马房,穗穗瞧着虞光誉换了身略简单的衣裳,衣袖也挽了起来,再看看被提过来的水和一应刷子,尾巴轻轻甩着也有些兴奋,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这次打头阵的呃换成了穗穗,墨染在家里哪怕再脏都敌不过一路摸爬滚打回来的穗穗,虞光誉都还没开始刷,只不过是冲水而已,就看到顺着穗穗的毛流到地面的脏水,面不改色地吩咐人再提水过来,显然今天是要大干一场。
穗穗瞧着脏兮兮的地面稍稍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将军崽的伺候。
虞却北是个什么都新奇的,立刻哒哒哒跑到他爹面前,醉翁之意不在酒,“爹,我来帮你。”
如果他眼神没直勾勾地盯着穗穗或许会更好。
虞光誉一点都没娇惯他的意思,宋兰梦叫人搬来宽的长椅,两匹马洗个澡的阵仗不可谓不小。
虞书南依偎在母亲身边瞧着中间如出一辙严肃认真的父子俩,笑道:“阿爹和弟弟好像。”
宋兰梦看过去,也觉得很相似,见着儿子洗马时候的认真,无奈道:“唉,若是他在学堂读书时能有此刻这般认真,我就不用担心了。”
虞书南捂着嘴偷笑,见到书她弟弟的眼睛就开始互相思念,哪像是现在一脸认真地主动询问如何给马儿洗澡刷毛。
穗穗被父子俩伺候得很舒服,小幼崽得身高刚刚好洗刷穗穗的腿,避免了虞光誉侧身弯腰,两人配合得当,将穗穗浑身的尘泥洗刷,地面还留下薄薄一层未冲刷干净的泥土。
穗穗本来都没感觉什么,但此刻被洗刷完后感觉身上少了十几斤,浑身上下都轻松不少,哒哒哒迈着优雅的马蹄走到旁边给墨染腾位置。
虞却北到底是年幼,洗完穗穗已经是极致,剩下只能全让他爹一个人干了,虞光誉轻轻松松。
穗穗晒着太阳,低头看一眼坐在她旁边微微粗喘的幼崽,再看看不远处赏心悦目的母女俩,最后瞧一眼正中间撸着袖子给墨染洗澡的将军崽,觉得这样也十分不错。
就是,洗马该不会成为将军府的一项固定的家庭活动吧?
偶尔来搓上一场还可以,但时不时地来一场还是有点受不了。
简单休息过后,穗穗的休息还在继续,虞光誉又忙碌起来,此次大战封赏又到了,主要是抓到了呼延盂还把人活着送回来京都,可是把宸元帝高兴的。
自己的成功还有敌人在旁边落魄狼狈地见证,喜悦和骄傲都要更上一层楼。
虞光誉的爵位已经到了国公,升无可升,总不能封王。
宸元帝敢封虞光誉也不敢接,封王不是等着皇帝来削嘛,当个国公就很不错了。
但该给的赏赐还是得给,虞光誉从去岁的代国公升为赵国公。
宸国爵位封号也分两等,所以也不算是敷衍。
府上的牌匾去岁才换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换,真是一种烦恼和浪费啊。
旁人:好叫人生气的说法。
心里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得笑嘻嘻地祝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虞光誉只要不作死,保三代富贵是完全足够的,与这种人何必交恶呢?
虞家送上门的礼都堆积成小山,宋兰梦处理这些再得心应手也觉得头疼,日后如何还礼也是一个要事,光是登记就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
虞光誉瞧着她头疼的模样,心疼道:“真要是为难,全部退回去就是,不用面面俱到。”
宋兰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各家来往哪里能如此粗糙。
“你若是闲得慌,管管你儿子的课业。”别在这说些好心但听起来很像是风凉话的话。
虞光誉不敢再瞎出主意,其实很想说“那也是你儿子”,但明白此刻若是憋不回去就是火上浇油,他夫人虽说温柔,但真要整治起来有的是办法。
他很识趣。
“嗯,明日我查查他的课业。”对于他儿子的课业向来都是有所耳闻,不是说故意捣乱或是蠢笨,而是他在这方面真没花多少心思。
虞却北每日的课业照旧做,但他小小年纪很有主意,卡着一个先生心里的预期线,绝不多做,挑简单地做。
学堂的夫子也说过这个问题,只能说虞却北太有主意,绝不在他不感兴趣,觉得无用的事情上多花费一点精力。
虞却北被接到书房的时候睁大眼睛和亲爹对视,一点心虚和要被收拾的恐慌都没有。
因为在他看来,这段时间他没有犯错,所以不怕被抓。
虞光誉瞧着学堂夫子给他的这段时日他儿子的课业,换做简单易懂的说法,他就是一张试卷挑简单的能及格的六十分做交差,剩下的不管会还是不会,都不会再“浪费时间”。
“你的课业,没做的那部分是不会做吗?”虞光誉语气没有指责但也不轻松。
虞却北摇摇头,“有的会,有的不会。”
他自有一套理论,在这方面和父母沟通都不心虚。
虞光誉继续询问,“那为何不做?”
虞却北说:“爹,我就是觉得我不需要花时间在上面。”
小脸坚定又认真,显然他就是这么想的。
虞光誉只觉得头疼,若是单纯的学渣或是厌学还好,但对于他这种自有一套理论的小孩,还得先纠正一下他的现有秩序。
这比他打仗都要困难。
心里万般愁自然不能表露,面上依旧是胸有成竹的严父。
虞光誉反其道而行,领着虞却北手把手地开始讲述他遇到过的战役,不管他懂不懂,都要灌输一个理念:
当将军真的不是当莽夫。
他有耐心慢慢地纠正儿子心里稍微歪了点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