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千鼑神威（2/2）
在摩德下令的几分钟后，一枚炮弹便钻入装甲的裂缝，引爆在地面上滚动的炮弹，顷刻间前端甲板爆裂开来，冲天的烟尘与碎片形成一朵庞大的蘑菇云，将前端舰体如开膛般爆裂开来，冲击波更是将移动城市残骸上没有被摧毁的建筑完全粉碎，扩散为一圈圈将运河完全覆盖的尘浪。
在一座舰炮后，摩德和几名船员躲过弹药殉爆的强烈冲击波和破片风暴，但恐怖的冲击力依然使身体素质强悍的星空人短暂眩晕。一名星空人船员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来，瞬间就被百米外岸上的一辆坦克机炮打成两截。
“所有人回到舱室隐蔽！主炮警戒高威胁目标，所有副炮对岸火力压制！”
主炮开始转动，环视着高耸的建筑群内似乎是否还会有移动城市一类的大型目标出现，而副炮则向两侧喷出一排排烟浪，像战列舰展开的双翼。
而同时，两艘登陆舰冲上两岸，星空人的坦克驶上早已化作废墟的街道和道路，像探索这片古老土地的钢铁巨人。
城市中回荡着心跳错乱般的巨响，那正是两方坦克的交火。拥有着厚度差不多的装甲，以及发射高装药榴弹的短管火炮，这代表他们之间的战争是见面即毁灭的。
一辆星空人坦克的短管火炮掷出一枚榴弹，将一辆生锈却依然在运动的坦克炸成两半，但就在装弹期间，另一辆坦克亦进入星空人坦克的视野，笨拙地调整着火炮的仰角。
最终，双方同时开火，榴弹砸在星空人坦克的正面装甲上，将内部的星空人震死，而星空人坦克发射的榴弹则偏离方向，落在坦克一侧，但强悍的装药量也足以杀死内部成员。
冒着硝烟，一名星空人士兵跃到被摧毁的坦克顶部，用枪口的刺刀撬开舱盖，试图看清一直以来，他们的对手究竟是何人。
舱盖被打开，内部赫然是一群散发着黯淡光芒的白绒菌，真菌拧成无数肌肉组织形成手臂，使那些苍白的手臂就像是从坦克底部长出来般，抓握着各种拉杆，各种神经错综复杂，连接坦克内的机械用具...
这就是主宰星空人文明命运的神明，如此怪诞，奇异与丑陋。
...
“且慢...三号炮塔，装填三发穿甲燃烧弹！”摩德用超声波下令，直接将声波传到炮塔内炮手的耳骨上。
三枚重磅穿甲燃烧弹被机械结构填入炮膛，这些炮弹有沉重坚硬的弹头，足以砸穿厚重的装甲，其内是高度压缩的生物凝胶，一旦弹体破裂便会急速膨胀形成一大片可燃物，而后被火焰点燃，其威力比凝固汽油弹更可怕。
他的心中已经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前方12公里，3号目标，开火！”
战列舰残骸上的舰炮旋转着，三根炮管瞄准远方一座正在缓步踏入城市的移动城市，那座移动城市的体型比其他移动城市更大，宛若一只脊背直达天际的巨象，那是一座真真正正的移动巨城。
三枚穿甲燃烧弹钻入移动城市装甲中，似乎瞬间被其漆黑的装甲吞没，连一声爆炸也没有。但在十几秒后，弹着点上忽然升起火光，火焰剧烈地燃烧着，就像一座不断变幻轮廓的红色山脉，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十分钟内，火焰便已经蔓延至半个移动城市，就如同一只红色的巨大幽灵趴在移动城市的脊背上，不断啃咬他的金属身躯，暴雨落在大火身上，只能喷出大量高温水蒸气，却无法将其浇灭。半个移动城市都被火焰吞没，巨大的机械结构和建筑在火光中已淬炼为焦黑的剪影，整座移动城市就像是一只大火炉，火焰从他的四肢百骸，每一个缝隙中喷出，烧红半边苍穹。
十五分钟后，移动城市上的火焰依然在燃烧，就像一场在钢铁山岳上燃起的山火，而此时，移动城市已经完全停下。
在摩德的命令下，战舰开始使用穿甲燃烧弹攻击移动城市。这些炮弹在面对那些长宽以公里计的超大型移动城市时依然发挥着奇效，大火会以难以相信的速度急速蔓延，直到将整座移动城市完全笼罩。
战斗持续两个小时，那些如同钢铁山岳的移动城市已在烈焰中停下脚步，化作高大的坟墓。星空人的地面作战部队亦撤回登陆艇，更是在地面安置燃烧弹后，将整片化作废墟的城市点燃。
燃烧的城市如同大地喷出容颜的伤口，暴雨淋下，却没有浇灭烈焰，城市不断喷着黑灰色的浓烟，形成一道直入云霄的黑雾风暴。
“君主，北方由空中目标逼近！”
摩德站在二号旗舰“星空之国”的甲板上，仰首望去。只见在云层中，无数破损的飞艇与受伤的飞行鲸钻出，像迁徙中的庞大鱼群，追赶着千鼑舰队的踪迹。
“是其他种族的迁徙舰队。他们一定是通过炼狱道来到这里的，那条风速极快却是雨云中唯一稳定的航道，即便穿过，那些迁徙舰队也是九死一生。”摩德望着天空说道：“我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让他们敢于穿过炼狱道来到这里，亦不知道他们对我们有无敌意，但我们绝不先开火。因为这一次，我要带领星空人打破神明的枷锁，成为文明真正的领袖。”
在火城中的运河反射着橙红色的光芒，如同岩浆河，其温度也足以将人烫伤，散发着阵阵水蒸气。高空中的一艘飞艇上，一名星空人用巨大的望远镜望向“星空之国”号的甲板上，视野中央，摩德如巨人般屹立在火光中。
“是摩德.嘉德，他在干什么？”
摩德眺望向望远镜的方向，面对浩浩荡荡的迁徙空中舰队，他举起一块正在燃烧的白绒菌，手指收拢，巨手如铁笼关闭收缩般将试图反抗的白绒菌捏成碎块，碎块随风飘散，在暴雨未将它们身上的火光扑灭前，白绒菌碎片便已被火焰焚成飞灰。
千鼑以来，万鼎以来，乃至千万鼑以来，住在整个星空人文明命运的，便是这些像草芥，菌落一般的渺小生物。一直以来，身形高大的星空人一直屈服在这些渺小的生物下，屈服在那被称为“神明”的真菌下，屈服在那怪诞，奇异与丑陋的“神明”下！
一举将白绒菌捻成飞灰，“神明”的神威不再，“神明”并非不可击溃，它只是渺小与丑陋之物，真正的未来，将由星空人自己去开辟与创造。或许星空人未来将有无数迷茫与徘徊，但在此刻，他们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这是千鼑神威，是星空人神威，更是千千万万个宇宙中，无数走上不同命运道路的人类的“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