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老谢危矣(2/2)
“还是咱们是保密局”
他怕李涯纠缠个没完,索性把毛人凤搬了出来。
“老师,那可是深海啊。
“这样,我不申请情报资金,我请求站里拨一笔经费,能买下这手情报就行。”
李涯又道。
“我不管什么深海、浅海。
“你有本事你去抓,现在前线军队是个补不完的大窟窿,老头子刚开完会,从市政、国防部门、教育部门,所有单位都要精简机构,减缩编制。
“我正在琢磨裁人。
“你跟我讨钱,抓什么深海。
“深海在津海又怎样,党通局、三青团支部、警备司令部都不着急,你这么着急干嘛
“他们没钱,是傻子
“人家怎么不去买情报,就你在这张罗”
吴敬中指着李涯恼火道。
现在站里经费吃紧,他都吃不着回扣了,李涯还想划拉钱,门儿都没有。
“老师。
“我急是因为,深海就在咱们津海站。
“咱们不挖出来,津海站就会被透成筛子,咱们如何向党国和委座交差”
李涯说道。
“深海是咱们站的人
“是谁
“有证据吗”
吴敬中惊的站起了身。
“有。
“您看看就知道了。”
李涯从口袋里摸出了尚博写的手稿,递给了吴敬中。
吴敬中看完,眉头一皱不悦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能证明谁,证明什么”
他心头暗暗发麻。
李涯这狗东西从哪刨到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一口咬结实了,恐怕比刘雄还要狠啊。
哎。
这个余则成身上咋这么多事呢
“老师,这不很明显了吗
“我查过资料,余则成到站后,按照总部原则和您的指示,凡各部门主要人员务必把家属接到津海,以接受内部监察。
“站里如陆太太她们很早就到了。
“唯独余一直在拖。
“我查过总部档案,余则成婚姻登记状况是吕宗方填写上报的。
“吕宗方啊。
“红票潜伏在山城重要暗谍。
“他填的材料可靠吗
“根本不可靠!
“所以,我怀疑余则成根本没结婚。”
李涯一一分析道。
“还有那个左蓝。
“她是红票的人,我调查过,她跟余则成在山城打的十分火热,当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余甚至还咨询过四川路的一栋宅子。
“据说是想买来作婚房的。
“老师,您想想余则成的为人,他是好色之人吗
“来津这么久,财他占了,但女色,我还从未见他跟别的女人厮混过。
“像这样的人,他如果真结婚了,怎么还会跟左蓝再筑爱巢。
“所以,我断定。
“他跟左蓝的感情是真挚的,这个土包子女人极有可能是红票派来配合执行潜伏任务的。”
李涯把这些天的成果一一说了出来。
“你刨的很深啊,就差挖他家祖坟了吧”吴敬中笑问。
“老师。
“我好歹也是您教出来的哪一届特优生,这点情报搜集能力还是有的。
“他祖坟里要真有线索,我还真敢去刨。
“为了党国,学生死亦不惧,何况这点名声。”
李涯冷然笑道。
“嗯。
“你接着说。”吴敬中背着手,示意他喝茶。
李涯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
“所以根据这份情报,我可以肯定余副站长就是峨眉峰,边保原本是派陈秋平来跟他来搭伙潜伏。
“你看看啊。
“你下令调来家属,余从7月拖到了9月。
“拖不下去了,红票边保不得已才派陈秋平。
“只是9月26日,陈秋平意外身亡,这才急调王翠平来顶锅。
“王翠平9月28号到的津海。
“我师父刘雄去廊坊八王村接的站。
“我查看过日期,错不了。
“你看看时间严丝合缝,一个死一个顶。
“而且,马奎在时曾派过周亚夫去监控余则成,这俩口子从见面第一天晚上就开始吵架,几乎每天都吵。
“正常两口子,久别胜新婚恩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一天到晚吵架。
“余则成有问题吗
“他不养女人不好色,准点上下班,也不酗酒、赌博,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你说王翠平跟他有什么可吵的。
“生活上挑不出理,那就只有工作了。
“一个是山里来的。
“一个是情报线的。
“工作理念不一样,这才会发生争吵。”
李涯分析道。
“有道理,继续。”吴敬中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当初教了不少情报学的精髓。
李涯这是青出于蓝了啊。
他当初曾怀疑过余则成,但也没想的这么细。
难怪建丰这般器重他。
“还有一点也很可疑。
“两人在一块这么多年了,王翠平至今没有身孕。
“她那身子骨跟牛一样,不像是生不出孩子的。
“如果只是同志合作关系,不是真夫妻,自然就谈不上同房生子。
“不是吗”
李涯挑眉问道。
“这个难说。
“结婚生子这种事也看命,不是说身子骨看着好,就一定能生孩子。
“蒋夫人还没孩子呢。
“除了你能弄到医学证明,但这东西也随时可以作假,这一点就不用考虑了。”
吴敬中摇了摇头,反驳道。
“这倒也是。”李涯摩挲着下巴道。
“老师。
“您看,这证据是不是已经很充分了”
他问。
“李涯。
“你的推测很精彩。
“但也只是推测,就凭你这两张不知道什么鬼写的材料,就断定一个中校副站长是红票。
“我现在让你去抓人,你敢去吗”
吴敬中指着他道。
“我知道,你觉的我在偏袒则成。
“我同样对你也没少偏袒啊。
“我说过,内部监察是合理合规的,但你得拿出证据,咱不能光靠说、靠推断啊。
“外边的下三滥报纸,还说我包养了十三个女大学生呢。
“就我这前列腺,你觉的可能吗
“你今天拿着这东西去抓余则成,指不定明天就有人编你的黑材料来搞你了。
“咱不能偏听偏信,一切都要以证据为准。
“再说了,马奎是峨眉峰,这是毛局长、郑介民亲自盖棺认定的事实,文件都下发到各单位了。
“你现在又冒出个峨眉峰来,不说我,毛局长、郑长官的脸往哪搁
“合着毛局长眼瞎、犯浑,把自己的警卫员送上刑场
“独你是火眼金睛的忠臣、能臣”
吴敬中手指轻敲着桌子提醒道。
“老师说的也是啊。
“但事实已经这么清晰了,咱不能卡在证据这不动啊。
“我请示过建丰。
“他的意思是一切听您指示。
“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涯扬眉抬眼看着吴敬中道。
这是搬建丰来压老子啊……吴敬中面色一肃,点了点头道:
“李涯,你俩都是我的学生,我对谁都不偏袒。
“有问题就查,严查。
“马奎是峨眉峰,此事确定无疑,这个就不用再讨论了。
“咱就事论事,余则成和他太太有问题,那就查。”
“谢谢老师的信任。”李涯胸膛一挺,欣然道。
“关于深海的文件,我可以从站里拨款十根金条给你,另外出于对站务安全考虑,我个人再支持你两千美金。
“你看可满意”
吴敬中问道。
说完,他立即给洪智有打电话:
“智有,去财务支十根金条过来,记公务账上。”
挂断电话,吴敬中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两沓十美元面值钞票递给了李涯:
“李涯,我这当老师的只能做到这步了。
“余则成毕竟是副站长。
“再多,他就该提出异议,到时候你一分都拿不到。”
“嗯,学生明白。”李涯点头。
“另外,学生还有个请求。”他收好钱,又道。
“你说。”吴敬中道。
“我申请秘密逮捕党通局的谢若林!”李涯道。
他做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的。
谢若林跟余则成素有来往,如果能从这家伙的嘴里撬出东西,那绝对是干货。
至于什么打死也不会出卖顾客。
去特么的金钱信仰。
李涯才不信呢。
他就不信一个爱财如命的人,上了电椅还能不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