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欢迎回来，艾比（2/2）

静谧的中枢大厅中，沉默蔓延了数秒。

然后，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黑色的军靴踏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那人有着与阿比斯相似的天蓝色发色，深邃的瞳孔中倒映着妹妹微微泛红的眼眶，他看着她，目光复杂，却仍然带着一如既往的冷静。

“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黑王子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避免的事实。

阿比斯垂下眼眸，轻轻颔首。

“……为什么不告诉他？”黑王子继续问道，语气依旧平静，可指尖却微微握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阿比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因为我已经不是艾比了。”

“我是阿比斯，达斯特文明的中枢，是文明的意志。我不能因为个人情感去违背我的使命。”

她抬起头，看向黑王子，眼神中带着某种近乎固执的倔强：“达斯特的存续，高于一切。”

黑王子沉默了，他的目光深邃如星海，看着这个站在中枢大厅中央的少女，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亚比，如今却背负着文明的意志，将自己的情感深深埋葬。

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艾比还是小亚比的时候，曾经拉着他的手，笑着说：

“哥哥，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成为你的骄傲！”

……可是，她真的长大了，却成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存在。

黑王子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阿比斯。”他低声道，“如果达斯特文明的意志，命令你亲手毁灭李浩辰，你会怎么做？”

阿比斯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瞬，但她很快收敛了所有情绪，声音平静如湖水：

“我会执行命令。”

黑王子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轻声叹息。

“……你撒谎了。”

李浩辰站在达斯特文明的最外围星球，他的眼神深邃，目光穿透了浩瀚的星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冰冷的气息，仿佛在提醒他，这个地方不属于温暖与希望，而是冷酷与绝望的交织点。

他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太多未解的谜题。艾比的记忆恢复了，阿比斯的痛苦与挣扎，他都知道；但现在，他必须去见那个人，那个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前任王。

李浩辰的脚步坚定而沉稳，随着他的每一步，星空似乎都在悄然变幻，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铺设路途。

然而，当他走近一个废弃的宫殿遗址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个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站在破碎的宫殿大门前，身影孤独，像是被岁月遗弃的王。

那人穿着黑色帝王的铠甲，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得像是刀锋。看似已经年迈，但那一股威严和冷血依然犹如当年，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你终于来了，李浩辰。”前任王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似乎可以让天地为之一静的威压。

李浩辰不急着开口，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被称为冷血帝王的人，心中却早有了答案。

“你果然知道我会来。”李浩辰淡淡回应道，目光冷静地扫过眼前的帝王。“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前任王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李浩辰：“你以为你可以改变阿比斯的命运吗？她是我的女儿，艾比也是。你想从她身上夺走什么，你以为自己能帮她恢复记忆？你不过是在自讨苦吃罢了。”

李浩辰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被这话语所动。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前任王，语气坚定而清晰：“我并不在意你如何看待我，我只知道，如果你以为阿比斯的命运只能由你掌控，那你错了。我会让她自己做决定。”

前任王的脸色一沉，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又被他压下。他冷笑着看着李浩辰：“你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愚昧人罢了，能否改变一切，取决于你自己。你敢挑战我，那你也必须付出代价。”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强烈的能量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是整个星球的能量都汇聚到他的身上。空气中的压迫感瞬间变得强烈，李浩辰不得不微微后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李浩辰并没有惊慌，他站定了脚步，目光坚定如铁。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李浩辰的剑气如同雷霆般释放，狠狠劈向前任王。战斗的爆发，不仅仅源自于他对力量的渴望，也来自于对前任王肆意决定他人命运的愤怒。他不止一次地感受到阿比斯内心的挣扎和痛苦，而这个冷血的王，不仅仅把自己的亲女儿当作工具，还将无数人的命运掌控在手中。

“你以为你有权决定别人的一切吗？”李浩辰的声音低沉且愤怒，每一次剑气挥出，都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决绝。他的攻击没有一丝保留，似乎每一次挥剑，都是对那个冷血帝王的控诉和挑战。

前任王冷冷一笑，气息依旧强大。他不慌不忙地挡下李浩辰的攻击：“你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愣头青，怎么能理解真正的强者的决断？我为达斯特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为了这个文明的未来。”

“你的未来就是把别人当棋子吗？”李浩辰的声音带着愤怒，剑气一层层轰击在前任王的能量屏障上，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剧烈波动。

“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前任王眼神一沉，周围的黑色能量开始凝聚，形成了一个漆黑的巨兽，朝李浩辰扑来。

李浩辰微微一笑，毫不退缩，手中的暗裁剑再次闪烁出极道正光，一道湮灭之剑气如雷霆般劈向巨兽。那巨兽的力量十分强大，仿佛要将一切吞噬，但李浩辰的剑气没有丝毫的动摇，仿佛能够劈开一切黑暗。

随着一声轰鸣，黑色巨兽瞬间被撕裂，前任王的面容一变，感受到李浩辰全力的决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却是冷笑。

“你以为自己能击败我？”前任王冷哼一声，突然间，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强大的能量汇聚成一股可怕的压迫感，似乎想要将李浩辰的身体压成粉碎。

李浩辰咬紧牙关，体内的玄能不断爆发，虚灵剑诀的力量彻底觉醒。他没有退缩，心中闪过阿比斯的身影。无论这个世界如何运转，无论前任王如何施展权力，他都不会让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我说过，我绝不会让你控制他们的命运！”李浩辰低吼一声，暗裁剑全力劈下。

前任王的黑色能量屏障终于开始崩溃，然而李浩辰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迅速后退，借着巨大的能量波动，飞速离开了战场。

离开前，李浩辰看了看逐渐崩溃的达斯特文明的星球，心中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所有，但至少在自己能做到的地方，他会竭尽全力去保护那些他所珍视的人。

而阿比斯，那个曾经带给他无数回忆的人，现在已经深深埋藏在了他心里。李浩辰没有再刻意提起她，因为他知道，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变化，她在他心中依旧是那个值得他去保护和拯救的女孩。

在离开之后，李浩辰没有再回头，看着达斯特文明逐渐远去。

李浩辰离开了前任王的领域，内心虽然充满了遗憾，但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下阿比斯，并不意味着他忘记了她，或者放弃了救她的希望，而是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改变她的命运。

毕竟，阿比斯早已成为了达斯特文明的守护者，成为了那个无情系统的一部分，而她的记忆也早已被封存，似乎无法恢复。李浩辰心头的痛苦与不甘，像一块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响。

“我会继续努力。”他轻声说道，双眼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不会停下。”

他开始走向新的目标，朝着那些尚未被解开的谜团，朝着更加艰难的道路前进。这一次，他的决定不仅仅是为了阿比斯，也是为了所有他珍视的人，甚至为了那些他依然未能保护到的人。

在离开星环带时，李浩辰望着远方的星空，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未来的道路，自己会走得更加坚强，为了那些牵挂着的人，为了艾比，也为了他所珍视的每一位伙伴。

阿比斯，无论你现在身在何方，我一定会让你记起属于你自己的记忆，找回那个曾经的你。

破灭之神缓缓走到李浩辰身边，他的身影在宇宙的荒废中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即使如此，他依然能感受到李浩辰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那是孤独、坚定与无法言喻的决心。

李浩辰没有转头，只是继续看着远方那片浩瀚的宇宙，仿佛那里承载着他所有未解的谜团与不可触及的希望。他的目光穿过无尽的星空，落在了某个不可见的地方，那里或许是他此时心灵的归属，也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痛苦。

破灭之神并没有急于开口，他知道，李浩辰此刻正经历着某种深沉的思考。许久之后，他轻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浩辰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也清楚这条路并不容易。为了保护别人，我必须变得足够强大，但有时这份力量似乎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破灭之神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每个人的路，都是一条充满挑战与痛苦的路。你在乎的人，早已知道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李浩辰终于转头，看向破灭之神，眼中有着一丝决然：“他们值得我去做一切，无论这条路有多么艰难。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破灭之神点了点头，似乎对于李浩辰的决心没有任何怀疑：“你已经走得足够远了，浩辰。你现在所面对的困境，也许并不只是个人的挑战，而是整个宇宙的命运。”

李浩辰深吸一口气，仿佛从内心深处提起了无尽的力量：“不管是什么命运，我都不会停下。”

破灭之神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那你就继续走下去，直到你找到自己的答案。”

李浩辰的目光再次望向那片星空，他知道，这一路将充满未知，但无论多么艰难，他都会继续前行，为了那些他珍视的人，为了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李浩辰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他看着破灭之神，心中一片混乱。破灭之神的话让他不禁深思，但却又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

“责任和朋友不能兼得？”李浩辰自言自语道，“可是阿比斯，她现在不再是那个曾经对我充满关怀的人了，她已经变成了达斯特的守护者。”他苦笑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她早就不再在乎我了……”

破灭之神看着李浩辰，眼中带着一丝叹息。“你认为阿比斯真的不在意你了吗？你错了，浩辰。”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定，“阿比斯只是在被她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她认为自己不能拥有任何个人的情感，因为她觉得那会使她背离自己的使命。”

李浩辰沉默了片刻，突然间心中一震。他想起了阿比斯那句无力的话语，她说过，自己是达斯特文明的守护者，这一份责任使她无法再有任何私人情感。但李浩辰却清楚，这不是她的本意。阿比斯一直在隐忍，她一直把责任压得太重，直到连自己最真挚的情感都快要被忘记。

破灭之神继续说道：“你看，阿比斯对你说的那番话其实是她无法承认的内心挣扎，她不希望把她的情感强加于你，也不想让自己背离责任。但问题是，她没有意识到，你不需要她一个人去承载所有的一切，你们可以一起面对。”

李浩辰紧握双拳，低声说道：“我明白了……我曾经一直认为她不再在乎我，可是她只是……害怕自己的情感会成为负担。”

破灭之神点了点头，“这正是你需要做的，浩辰。你要让阿比斯明白，她是可以同时拥有责任和情感的，她不需要放弃一切，去成就一个她不想要的未来。”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如果你能让她明白这一点，艾比就能真正回来。”

李浩辰的内心突然一片明朗，他意识到自己之前误解了阿比斯。她并不是不在乎他，而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恐惧自己无法承担一切责任而失去对达斯特的守护。想到这里，他心中的痛苦和迷茫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心。

他看向破灭之神，低声道：“谢谢你，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他顿了顿，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只要她明白，她不需要独自承担一切，我相信她会愿意回来。”

破灭之神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你做得对，浩辰。记住，你不只是为了自己走这条路，也为了她，为了你们共同的未来。”

黑王子看着眼前的阿比斯，她平日里冷静自持，身为达斯特文明的守护者，向来不允许自己展露任何情绪。然而此刻，她却哭得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泪水顺着她天蓝色的发丝滑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自己的情感。

“哥哥……我骗不了你，我也骗不了自己……！”她紧握着自己的手臂，声音颤抖着，“我……我根本不想和他分开……可我不能……我不能……”

黑王子叹了口气，缓缓地蹲下来，与阿比斯平视，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手轻轻擦去阿比斯脸上的泪水，语气柔和而又无奈：“你为什么不能？谁告诉你，守护达斯特就必须要放弃自己的感情？”

阿比斯愣住了，眼泪仍然在眼眶中打转，她喃喃道：“因为……我没有选择……”

“你一直有选择。”黑王子的语气带着一丝坚定，“只是你不愿意去面对。”

阿比斯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神迷茫又痛苦。她知道哥哥说的对，可是，她真的能做出那个选择吗？

黑王子看着她，叹息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阿比斯，你真的想这样一辈子吗？还是说，你只是害怕自己无法兼顾责任和感情？”

阿比斯的泪水再次滑落，她咬着下唇，喃喃道：“……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找答案。”黑王子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你真的在乎，就别等到后悔的那一天。”

阿比斯的泪水落在地面上，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刺痛了——黑王子的声音像是在她的脑海里回荡，久久不散。

李浩辰原本已经打算彻底离开，他站在星球外围，望着深邃的宇宙，内心有些复杂。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仍然感到遗憾。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转身，然后，就被一个身影猛地撞进怀里。

是阿比斯。

她天蓝色的长发随奔跑的动作飞扬，泪水还未完全干涸，眼中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就这样扑进李浩辰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微微颤抖着。

“……阿比斯？”李浩辰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阿比斯埋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李浩辰……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开我吗？”

李浩辰心中一震，他看着怀里的少女，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道：“我以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确实做出了选择！”阿比斯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他，“我选择了达斯特……但我也想要你！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李浩辰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他看着阿比斯，那张总是带着冷静与理智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真挚与渴望。她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意，不再试图逃避。

“破灭之神说得对……”阿比斯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着却无比坚定，“我可以贪心一点……谁说责任和朋友不能兼得？谁说我只能选一个？我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

李浩辰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淡笑。

“你啊……”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伸出手，缓缓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到现在才明白？”

阿比斯怔了一下，下一秒，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紧紧抱住李浩辰，不再犹豫，不再逃避。

这一刻，宇宙辽阔无垠，群星闪烁，可在李浩辰的怀里，阿比斯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阿比斯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李浩辰，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她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个名字，以为自己只能是“阿比斯”，达斯特文明的守护者，一个理性的系统化存在。可现在，李浩辰看着她，眼神依旧如当初那般温和，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笑意。

“欢迎回来，艾比。”

刹那间，所有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努力压抑着的思念、不敢触碰的回忆、曾经以为已经放下的一切，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她扑进李浩辰的怀里，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声音哽咽而颤抖：“你这个大笨蛋……我早就回来了……可是你居然都没有发现……”

李浩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以前那样，语气带着无奈：“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因为……”艾比抽噎着，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埋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如果告诉你，我就再也不能当你的‘艾比’了……”

李浩辰愣了一下，随后失笑：“你一直都是。”

艾比一怔，缓缓抬起头，看着李浩辰的眼睛。他的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她怔怔地望着他，忽然破涕而笑，眼泪还未干，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熟悉的狡黠弧度：“那你要对我负责。”

“嗯？”李浩辰一时没反应过来。

艾比眨了眨眼，眼神带着几分狡黠：“毕竟，你可是把我从达斯特文明的最高智慧体，又变回了一只小亚比呢。”

李浩辰哭笑不得，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蓝色长发，语气带着宠溺：“好，我负责。”

艾比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她靠在李浩辰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终于，真正地回家了。

（来点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