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宿命与历史(2/2)
陈墨瞳的惊呼,顺着因果线传来:
\"棺椁里的诺顿浮雕活了!他在用折刀划刻......划刻着两个字……\"
嬴正追问道:“哪两个字?话说完啊!”
陈墨瞳:“姜……姜承……”
宿命线的深处,突然响起了,编钟的轰鸣!
那声音,时而像三峡青铜城的龙吟。
时而如幽王陵的鬼哭。
最后混成姜子牙,在岐山占卜的玉罄清音。
当钟声第七次回荡时,周镇阳的九节脊椎同时炸裂。
飞溅的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浑天仪——
是《周髀算经》记载的\"盖天图\"!
\"原来你们在重演浑天说!\"姜承以打神鞭为笔,在虚空画出赤道黄道,不紧不慢地说:
\"《尸子》有云,上下四方,曰宇;
古往今来,曰宙。
用黑王卵当宇宙枢纽,拿龙侍作四象星宿?
当真是好手段!\"
嬴正听到姜承的发言,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冥火,也顺着嬴正的目光,朝着星图蔓延,将青铜碎片烧成暗红色。
那些碎片坠落时,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
牧野战场、幽王陵墓、三峡水底......最后是姜承在三星堆地宫拾取玉璋的瞬间。
姜承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全身血管凸起如熔金的青铜纹路,打神鞭紧紧握在掌心,熔铸成量天尺。
当尺子敲击世界树虚影的刹那,嬴正看到了最可怕的真相——
那株青铜神树,根本不是祭祀礼器,而是插在黑王卵壳上的权柄汲取器物!
那黑色的光泽,顺着青铜神树的树根,涌上树皮的脉络,充盈向了翠绿的青桐树叶!
\"血觐完成了!\"酒德亚纪的尖叫突然从手机里迸出,\"老唐冲进了你的卧室里,他紧握手中的折刀,正常尝试着刺穿黑蛋壳子,吸收黑蛋......\"
仿佛响应她的呼喊,双首龙尸轰然跪地。
两颗首级同时转向东方,龙吻张开发出最后的颂唱。
那些晦涩的龙文,在空中凝结成血色甲骨,每个字都在燃烧——
是尼德霍格复苏的祭文!
嬴正没有责怪任何人,他践踏着双首龙尸,弯腰伸手。
将手伸向了,龙尸脖颈处的青铜日晷,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吸入时空旋涡。
无数记忆碎片化作青铜齿轮咬合,嬴正看见:
姜子牙将水银注入自己血管。
文王用蓍草编织宿命线。
而周公,正在给黑王卵套上青铜椁——
三千年的布局,在这一刻重叠,所有因果线都系在那柄刻着\"周公\"的折刀上,诺顿的手中之刃。
嬴正挥动着无名,刺穿着这些漂浮在空中的龙文甲骨。
当无名剑刺穿最后一枚甲骨时,整座周家宅邸突然寂静。
月光重新变得清澈,青铜日晷碎成满地冰晶。
唯有姜承一人,一白衣,跪在世界树虚影下的身影,格外清晰——
他手中量天尺正指向嬴正的眉心,白王印记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
量天尺的寒芒触碰白王印记的刹那,嬴正听见了,血管里响起青铜锁链崩断的声音。
那些束缚在基因深处的记忆突然苏醒,像三峡水底升起的青铜城。
月光穿过他的瞳孔,在视网膜上投下牧野之战的星图——原来当年折断在战车下的不是蓍草,而是文王刺入黑王卵的青铜楔!
姜承的咆哮突然转为清越的玉磬声。
他皮肤表面浮现出甲骨文刺青,每个字都在吞噬世界树虚影的光晕。
当量天尺第九次敲击虚空时,嬴正看到了最荒诞的画面:
北平“别墅”里的老唐,正用折刀剖开自己胸膛,而那颗跳动的心脏上,赫然刻着姜承此刻脸上的甲骨文!
由夏之哀悼剧情里,疑似龙王的角色李雾月可知,龙王的人形态躯体,是拥有着两颗龙之心脏的。
即便摘掉了一颗心脏,也可以很快的,以右生左,或者以左生右。
\"这才是真正的血觐之礼......\"宿命线深处的声音突然带着哭腔,\"用三千年的因果熬炼钥匙......\"
话未说完,周家庭院的地面突然塌陷。
青石板化作流沙,露出下方倒悬的青铜城——
那些纠缠在青铜枝桠间的不是鲛人尸骸,而是历代姜家人的黄金瞳!
他们的眼窝里生长着水银藤蔓,根系全部连接着中央的黑王卵壳,空空如也的卵壳子。
嬴正挥剑斩向量天尺,冥火却在触及姜承的瞬间变成银色丝线。
那些丝线穿透时空,将牧野之战的暴雨与此刻的月光缝合。
当第一滴混着甲骨文的血雨落在黑王卵壳子上时,整个青铜城开始震颤,卵壳表面浮现出《周易》六十四卦的卦象——每个爻辞都在渗出血珠。
\"快阻止老唐!\"
陈墨瞳的尖叫从地底传来。
她的黄金瞳透过青铜椁的裂缝,映出诺顿浮雕诡异的微笑——那柄折刀此刻正插在卵壳\"乾卦\"位置,刀柄的\"周公\"二字在吸食血雨!
姜承突然转头看嬴正。
他的左眼是暗紫色黄金瞳,右眼的瞳孔里,出现了青铜日晷,晷针正随着黑王卵壳子的龙纹旋转:
“刚才抱歉,有些失控了。”
“阁下,我们都被算计了!”
\"你看,这才是封神榜真正的模样。\"
量天尺划过虚空,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排列成封神榜名册——
每个名字都在燃烧,而灰烬里浮现的全是姜家人面孔!
嬴正猛地后撤半步,后腰撞上冰冷的青铜枝桠。
建木残骸突然活过来,树皮裂开无数细缝,每道裂缝里都有一只转动的黄金瞳。
当第九十九只瞳孔睁开时,时空突然被切割成碎片——
嬴正看见幽王陵中的褒姒在笑。
她手中的发簪根本不是玉器,而是半截青铜楔,簪头刻着\"尼德霍格\"的楔形文字;
嬴正看见诺顿在青铜城熔炼的不是七宗罪,而是在将龙骨炼成刻刀;
最后是姜承在三星堆地宫的夜晚,那枚玉璋根本不是捡到的,而是从自己肋骨里抽出来的,亦或是说姜子牙将自己的肋骨炼制成了玉璋!
姜承突然用量天尺刺穿自己的肩胛,勉强保持着神智的清醒。
于剧痛中,闻到那一股水银蒸发的甜腥,姜承的脸像是在月光下裂开细纹一般,如同露出腰间下方的青铜面具——
面具上赫然是文王推演八卦时的痛苦神情!
“为什么,明明知道得越多便会越痛苦,还要奋命地去求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