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忧心（1/1）
夏侯霸当然不能这么干，所以他只能让麾下的士兵继续进攻，被司马懿散出去的探马在四处游荡，以免汉军的伏兵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而天色也依然是阴天，外加将士们大多带着各种至阴之物，所以夏侯霸对雷管的担心也越来越少。他甚至产生了另一个想法。
没准这些至阴之物真能干扰雷管的运作，若是这样的话，就算今天让诸葛亮侥幸跑了，也不是全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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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式已经有点头疼了，陛下让他担任整个大营的防守工作，坦白的说他从军以来虽然以稳妥着称，但是本身才能并不出众，若非夷陵之战损失了大量的新生代将领，他原本应该和吴班一样是军中的小透明。
不过陛下显灵后丞相让五虎上将各自带兵出营，吴懿吴班和阳群也各带一支人马作为后援，在西边数里之外设伏，除去姜维之外营中居然只有自己军职最高，而陛下也欣然让自己主持大营的防御，而不是交给姜维。
要知道姜维虽然是降将出身，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丞相正在把他当成关门弟子培养，陛下更是很看重他，回一趟成都就封为征南将军，自己虽然从军很久，但目前也就是个护军将军（《华阳国志》记载陈式是护军，按照当时的惯例，其资重者为护军将军，资轻者为中护军，所以推测其为护军将军），如今陛下亲临人间，又给了自己一次表现的机会，自己当然要好好把握，没准此战过后丞相看到自己表现优异，也给自己个辅国将军、辅汉将军之类的名头。
而且丞相提前安置的这座大营也不是随便扎的——之前他听到丞相对陛下说这座营地也是符合八阵图之法的，本来常规情况下许多地方要让士兵来占据，但是此刻用营地代替士兵效果更好，毕竟士兵可能会因为中箭或者被敌人杀伤而让阵型露出空挡，但是木栏鹿角不会，所以敌人攻打的时候极费力气。
（由于丞相的八阵图已经失传，所以人们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寻求痕迹，根据《三国·蜀志·诸葛亮传》记载的“亮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阵图，咸得其要云。”和诸葛亮练兵遗址的所谓“八阵图垒”看，八阵图更像是一种练兵的场所。
《晋书·列传第六十八·桓温传》记载“初，诸葛亮造八阵图于鱼复平沙之上，垒石为八行，行相去二丈。温见之，谓“此常山蛇势也。”文武皆莫能识之。”干脆说这是一种营地一样的存在，不过考虑到《晋书·桓温传》还有“诏温依诸葛亮故事，甲仗百人入殿”的记载，不排除这是桓温给自己脸上贴金）
因此陈式现在可谓是铆足了劲，吴懿部走前还留下了一些诸葛连弩，被他配给自己的亲兵当救火队。
可惜这种弩箭射速虽快却力量欠缺，想要对付甲兵就要把对方放到十步的距离，不过其没有箭羽所以超过二十步就会飞得到处都是，所以倒也无所谓了。
外面来攻打的魏军一批又一批，好在对方也是匆忙之间来攻打的，没有什么专门的工程器械，甚至连武钢车都没有，因此陈式还顶得住。营寨内的汉军士兵伤亡并不多，又知道了刘备和五虎上将的存在，因此士气也依然旺盛，并没有因为外面的魏军数量明显多于己方而动摇。
看着外面的战局，丞相算了算时辰，然后让姜维联系吴懿和阳群，让他们两人各自率军返回支援。
......
曹洪惊讶于汉军的战斗力如此强悍，以往他跟随曹操与刘备作战，大破川将吴兰，斩其部将任夔等人，然后又逼退了张飞、马超，那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甚至超越了在荥阳让马给曹操和在官渡抵挡住张合、高览的攻击。
那时候的蜀军给曹洪的印象是虽有些悍勇，却缺乏真正面对战场厮杀的勇气，在他率领的精锐曹军面前往往一触即溃，就算张飞、马超这样的名将带着这些部队也会在他的强攻猛压下不得不暂避锋芒。
可眼前的这支蜀军已经彻底颠覆了曹洪以往的印象。他们的军阵严整，前后照应，哪怕有木栏的保护，这些士兵也不会随意乱跑，而且严格遵照低级军官的指挥。
每当有汉军受伤的时候，就会有专门的辅兵把他们拖走，而旁边的汉军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自动上前补位。不是没有悍勇的魏军借助自己敏捷的身手和同袍的帮助爬过营墙，但是这些勇士在汉军的长枪面前往往翻不起浪花就会被迅速杀死，而营墙的存在也隔绝了魏军侧面迂回包抄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一旦魏军退下来想要用弓箭射击聚集在木栏后的汉军的时候，汉军两翼的刀盾手就会迅速变换阵型，将其他汉军挡在身后，同时后排的汉军也会抛射箭矢反制魏军，那默契的配合让曹洪意识到这绝非昔日的乌合之众。
更令曹洪忧心忡忡的是蜀军的士气。以往他印象中的蜀军一旦陷入劣势，就容易军心大乱，甚至慌不择路自相践踏，而现在的蜀军即便面对魏军数倍兵力的强攻，依旧战意高昂。
这不是单纯的被围困后的死斗，而是对自己处境充满信心才会有的表现。曹洪甚至开始忧虑，莫非对方在哪里设下了埋伏？总不能是蜀军主力丢下大营反过去打长安了吧？
他不知道后方的曹叡、司马懿、陈群看到前线战况同样有所忧心，如果说曹叡是看到战况进展没自己想象那么顺利的话，司马懿就是单纯的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场景了。
然后他想起来渭水道跟蜀军对峙的日子，那个时候蜀军就是拿陈仓城当诱饵，哄着魏军一波又一波冲击那面并不高的土墙。
等魏军打了几次又退回来休整后，司马懿反应过来，眼前虽然没有土墙，也没有另一个需要救援的魏军城池，但那只不过是因为蜀军这次用的是木栏而非土墙，当诱饵吸引魏军接连攻打的也不是陈仓城而是诸葛亮自己。